“怕啊。”我看着他,“但下次来的人,不一定还能活着回去。”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两个随从扶着那个被救醒的人,三道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林深处。
直到他们彻底看不见了,鲁班七世才松了口气:“那蛊虫呢?”
“早在我递出药瓶时,就用反噬气流引了毒息进去。”我摊开手掌,一块焦黑的虫壳碎屑正在融化,“现在,它已经化成灰了。”
程雪衣点点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不会。”我摸了摸左耳上的青铜小环,“但他们现在只以为我懂点偏门解法。只要他们不知道那株草是从哪来的,我就还有时间。”
阿箬兄长一直没说话。这时他忽然开口:“那草……真的只是长出来的吗?”
我转头看他。
他眼神复杂:“我在药王谷看过无数灵植图谱。那种蓝光流转的方式……不像自然生长,倒像是……读过书的人在写字。”
我没回答。
风从城外吹来,带着湿润的泥土味。我站在城墙边上,手按在胸口。两本残卷紧贴肌肤,那股共振还没有完全散去。
程雪衣走到我身边:“接下来怎么办?”
“等。”我说,“等他们发现其他的残卷也不见了。”
“然后呢?”
“然后。”我轻声说,“我们就看看,是谁先找到下一个‘炉’。”
她没再问。
远处的雾林静悄悄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城墙砖缝里,一缕极淡的蓝光闪了一下,随即沉入地下。
那是我不小心洒落的一滴药液,渗进了土壤。
它正在往下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