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把自己的命,跟这个阵法,牢牢焊在一起了。
“你以为阿箬是祭品?”厉无咎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她是钥匙。她的血,能唤醒我二十年前埋下的‘毒母胎’。而你,恰好帮我完成了最后一道催化。”
我盯着他脚下的影子——没有动。再看他走路的样子,落地无声,也没有呼吸起伏。
这不是正常人能有的状态。
“你把自己也炼了?”我低声问。
“炼?”他摇头,语气竟带点讥讽,“我只是……舍弃了脆弱的部分。肉身不过是容器,既然可以承载剧毒而不溃,为何还要追求‘健康’?既然能靠毒脉汲取天地秽气修行,为何还要打坐吐纳?”
他忽然抬手指向阿箬:“她快不行了。再放一次血,毒母胎就会苏醒。你要救她,就得先杀我。可你敢吗?”
我没动。
他知道我不敢轻易出手——阿箬还在那根柱子上,机关虽然松动,但没完全解除。刚才那一波干扰只是暂时压制,真正的杀招还在暗处等着。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沉默,继续道:“三年前你在黑市卖的第一颗疗伤丹,药引是什么?我记得很清楚——是‘静息草’配‘月见藤’。可你知道吗?那种组合,本该出现在五十年前一本失传的《残方录》里。”
我的手指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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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丹道的规矩。”他冷笑,“不该你知道的东西,就不该碰。洞天钟……果然是你。”
我浑身一凛。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别这么惊讶。”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旧的疤痕,“我也曾有过一座钟。可惜,我没守住‘静默之约’。说出去的那一刻,它就碎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光:“所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犹豫——要不要用它?要不要拼一把?但你不敢。因为你一旦暴露,不只是你自己会死,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会变成下一个试验品。”
我紧紧攥住袖中的毒丹。
他说得对。我可以赌命,但我不能赌阿箬的命。
就在这时,柳如烟突然动了。
她整个人向前一扑,右手猛地插进自己腹部,拔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那虫子通体透明,尾部带钩,正在剧烈挣扎。她咬牙把虫子按在地上碾碎,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情蛊反控……解了。”她喘着气,抬头看向我,“他身上有合欢宗的旧咒印,我能感应到——弱点在他后颈第三节脊骨,那里有一块移植的护心鳞,能挡住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