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边无际的黑,在漆黑的空间中瓦尔特的意识苏醒。
……
“啊,你死了。”奇怪的人说着奇怪的话。
瓦尔特听到这声音后眉头狂跳。
那个人又开口了。
在这种时候,我应该说:啊,你醒了!但那样就很普通,按部就班,没有惊喜,所以我换了个词,但你好像完全没有被吓到。
这声音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戏剧性和掩藏不住的戏谑。
瓦尔特·杨猛地睁开眼,手指已经本能地摸上了随身携带的手杖。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星穹列车上的休息角他对面坐着就是姬子,而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杯咖啡,他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然后...一片空白。
唉,好吧,你还活着。声音的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轻笑中带着自嘲。
瓦尔特的视觉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昏暗。
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古董扶手椅上,身处一个类似图书馆的圆形空间,四周高耸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摆满了散发着微光的记忆水晶。
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光点,如同被定格在时光中的尘埃。
这位先生,还请你收起你的玩笑话,这并不好笑。瓦尔特抬了抬眼镜,声音冷淡。
他暗中感受着体内的伊甸之星,随时准备召唤。
更奇怪的是,他竟觉得面前这个尚未露面的人似乎认识自己。
哈,玩笑?确实,这也并不符合我习惯。那声音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一道身影从书架间的阴影中缓步走出。
那是个高挑的男人,身穿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大衣,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的头部——那是一个金属监控摄像头,镜头随着说话声微微调整焦距,发出细微的机械音。
简单直接一点吧,约阿西姆先生,还记得吗?「记忆」与「开拓」接触过。监控头怪人停在瓦尔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摄像头头部微微倾斜,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瓦尔特的手指在手杖上收紧。你是?他微眯双眼,脑海中迅速检索着相关信息。
约阿西姆——这是他作为第一律者前的本名,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哦,请勿紧张。无双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西装袖口露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下无双,乃流光忆庭的一员,既为忆者,亦担纲记忆的令使之职。
来自流光忆庭的记忆令使?瓦尔特皱起眉头。
这个名号唤起了他的记忆——在匹诺康尼事件中,穹确实接触过一位自称来自流光忆庭的使者,并与之达成了某种交易。
正是那次接触,使得星穹列车与流光忆庭建立了联系,还阴差阳错地带回了虚空万藏那个狗东西。
瓦尔特揉了揉眉心,一时间感慨万千。所以,这位令使阁下找我什么事?是关于穹的吗?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心中已有猜测。
穹的突然失踪本就蹊跷,若与「记忆」的力量有关,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错,正是为此而来。无双点点头,摄像头镜头收缩了一下,像是在眨眼。
还未等瓦尔特继续追问,无双突然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在图书馆内回荡,瓦尔特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如被打碎的镜面般分崩离析——
当视野重新聚焦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广袤的红色沙漠中。
头顶是前所未见的星空,无数星辰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排列组合,形成令人眩晕的几何图案。
远处,残破的白色石质建筑半埋在沙丘中,像是某个失落文明的遗迹。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矗立在他面前的那棵金色巨树——它的枝干延伸至无限高处,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包含着一个世界的光影。
虚数之树...瓦尔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