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这个世界,以及生活其中的人,才值得被守护。”
他的声音不高:“这份或许并不完美、却真实存在的‘美好’,值得我献上一切来守护。”
瓦尔特将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拭着镜片。
“穹,”瓦尔特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
“你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人。那么,换个话题,我问你,在你看来,什么是‘存在’?”
穹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我和你们一样,只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之内。”
“我们从虚无中来,最终或许也会归于虚无。有时我会想,我们是否存在于一本书中,是书中的角色,而看书的人,或许也只是另一本书中的人物。”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淡然:“但我注意过,即使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前也都会左右看看。”
“我们左右看,是因为害怕被车辆撞击,这是对危险的规避,也是对‘改变’的本能渴望。”
“我们注视周围的风景,是希望遇见美好的人或事,这是对连接的渴望。”
“我们注视自己的家,是期盼与亲人朋友的团聚,这是对归属的渴望。”
“如果你足够仔细地注视一切,就会发觉,我们存在的根基其实并无不同,我们的渴望本质上也息息相通。”
「存在即合理。」
穹最终总结道。
“所以,在我看来,崩坏是一个‘存在’,却又‘不存在’的东西。”
「它既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之中,作为一种现象客观发生;但它又不存在于人类注定失败的命运之中——因为命运,从来不是固定的剧本。」
“存在即合理……”瓦尔特低声重复着穹的话,突然抬起头,望着穹笑了笑。
“很好的回答。看来,你我虽然路径或许不同,但对某些本质的看法,竟出乎意料地一致。”
穹也笑了笑。
气氛变得缓和而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