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队,这……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检查了所有的食物和酒水,都没有问题!黄三爷的酒,还是他自己带的罗曼尼康帝,由他的心腹亲自开瓶,我们的侍者只是端了一下……”
“侍者呢?”白语嫣打断他。
“查了,查了!是宴会厅的临时工,叫……叫什么来着?”经理赶紧翻看手里的员工资料,“啊,叫李明,身份信息都核对过,没问题。但是……但是他下班后人就找不到了,电话也关机。”
“跑了?”白语嫣的凤眼微微眯起,一道锐利的光芒闪过。
“可能……可能是被吓到了吧?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经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白语嫣没再理他,转身走向警戒线内的宴会厅。
大厅里一片狼藉。
翻倒的桌椅,破碎的酒杯,地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和呕吐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食物和恐惧混合的古怪气味。
她的搭档,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刑警小张,正蹲在地上拍照,脸色有些发白。
“白队,太邪门了。我问了十几个宾客,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小张站起身,表情古怪,“有人说看到黄三爷身上爬满了蛇,有人说看到天花板在滴血,还有人说……说黄三爷在跟空气打架,嘴里喊着他死去老爹的名字。”
“集体癔症?”白语嫣走到主讲台前,那里是黄三爷发疯的起点。
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酒渍,旁边是一份同样被酒液浸染的讲稿。
“不像。”小张摇摇头,“癔症会传染,但不会让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天差地别。而且,那些宾客的精神状态很稳定,只是受到了惊吓。只有黄三爷一个人……像是被拉进了十八层地狱。”
白语嫣戴上手套,用镊子夹起一块讲稿的碎片。
上面晕开的红酒印记,在水晶灯的照射下,确实有几分像一朵诡异的血色花朵。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试图在脑海中重建案发时的情景。
小主,
一个强大的,掌控着滨海市半个地下秩序的男人,在自己权力的巅峰,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瞬间击溃。
这不是简单的仇杀。
这是一种示威,一种宣告。
一种近乎于“神罚”的裁决。
白语嫣的直觉告诉她,这背后藏着一个极其高明,心思缜密到可怕的对手。
她走到监控室,调取了所有相关的录像。
一遍,两遍,三遍。
她以0.5倍速,一帧一帧地看。
从黄三爷进入宴会厅,到他上台,再到他发疯。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出现的人,她都仔细观察。
“停!”她忽然开口。
小张立刻按下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侍者将酒杯放在讲台上的那一瞬间。
“放大这个侍者。”
屏幕上,出现一个戴着口罩和厨师帽的高瘦身影,他低着头,动作标准而谦卑,没有任何异常。
“查这个叫李明的临时工,把他所有的社会关系、近期活动轨迹,全部挖出来。我要知道他过去一个月,每天见了谁,去了哪,甚至在网上跟谁聊过天!”
白语らなかった。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个消失的侍者,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夜色渐深。
古玩一条街早已结束了一天的喧嚣,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照着空寂的石板路。
“珍宝轩”的牌匾在夜色中显得古朴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