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望着跳跃的烛火,幽幽道:
“未必是冲着栖芷去的,大概是冲着你来的。”
她越过烛火看向对面的令窈,语气是如此的笃定。
令窈只觉背脊发凉,遍体生寒,即便是脚边就是炙热的熏炉,炉火正旺,银霜碳烧的红彤彤的也驱散不了她心里的寒意,一颗心往下坠了又坠,无底洞一般,永无止境。
四下寂寂之时忽听有人拍门,砰砰砰一声接着一声,急促如鼓点。
众人皆是一惊,小双喜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掀帘去开门,不多时便听见纷杂林乱的脚步声直冲殿内而来,令窈和兰茵不由起身,翠归站在落地罩边,死死盯着门口。
只听小双喜又惊又怒的呵斥:
“站住!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小心我叫巡逻的侍卫来!”
“我知道!你别拦我!”
一道身影裹杂着寒气扑入屋内,“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地,朝着令窈的方向连连叩首。
“戴佳主子!求求您!求您救救栖芷吧!奴才求您了!求您行行好,大发慈悲啊!”
就着屋内烛火一看,竟是位太医院太医,只是品阶不高,身上那身簇新的官服像是刚升迁不久。
,身上衣着凌乱不堪,袍角勒在腰带里,露出大红的底裤和靴子,那靴上全是泥点,再细看膝盖处还有血污,应是跑得快摔的,辫子毛毛躁躁盘在脖颈间,随着他不住的磕头松松垮垮抖落开来。
翠归连忙护在令窈面前,厉声呵道:
“起来好好回话!这般哭天抢地成何体统,再如此失仪,立刻将你轰出去!”
令窈朝小双喜递了个眼色。小双喜会意,立刻招呼闻声赶来的圆子、方子,三人一齐上前,将那状若疯癫的太医制住,捂了他的嘴,强按着他跪在一旁。
“听着,我们主子问什么,你答什么。再敢这般疯魔,立刻拖出去!听见没有?”
太医拼命点头,哀求的望向令窈,豆大的泪珠不住的滚落下来,砸在地上洇湿一点。
兰茵仔细端详他片刻,试探着问道:
“你莫非是上次在门外,说要接栖芷回去的那位?”
小双喜稍稍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