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用这套逻辑掀了桌子，但也把自己变成了那张桌子上，最大、最显眼的一块“坏账”。

现在，审计的来了。

“到了。”

叶小叶停下脚步，轻声说。

雷烈猛地抬头，差点撞到前面的一堵墙。

一堵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残破的混凝土墙。

墙上布满裂纹和干涸的苔藓，怎么看都只是一堵普通的墙。

“门呢？”雷烈喘着粗气，把林川轻轻放下，靠在墙边。

“就在这里。”叶小叶伸出小手，贴在冰冷的墙面上。

她的手掌触碰之处，没有任何变化。

墙还是墙。

“小叶子，你是不是……”

雷烈的话还没说完，李轩尘冰冷的电子音突然插了进来。

“报告。后台关联性分析提前完成。”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分析结果是什么？”苏沐雨立刻追问。

“一个词条。”李轩尘回答，“在‘法官’的底层逻辑与‘清算人’的行动准则中，都出现了同一个被最高级别加密的关联词条。”

“归零计划。”

这四个字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

“归零？什么意思？”雷烈皱眉。

“根据数据碎片化推演，‘归零计划’……其核心目标，并非维持系统稳定，而是……回收特定资源。”

李轩尘的电子眼光芒闪烁，似乎这个结论也让他的逻辑模块产生了某种冲突。

“回收什么？”苏沐雨追问。

“强烈的情感波动。尤其是负面情感。”

李轩尘继续报告。

“痛苦、绝望、仇恨、背叛……这些在‘罪孽都市’中被量化为‘罪孽值’的东西，在‘归零计划’的协议里，被定义为‘高价值可提取能源’。”

雷烈扛着林川的动作一顿。

“能源？你说那些害死人的玩意儿，是给系统充电的电池？”

小主，

“不只是电池。”苏沐雨的声音发冷，“它们是原料。”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这堵墙，眼神却仿佛穿透了它，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罪孽都市’不是一个监狱，它是一个提炼工厂。‘法官’的‘罪恶税’系统，就是一条高效的流水线，把所有进入者的灵魂榨干，提纯出最浓烈的‘罪孽’。”

“董事会，或者说GM，他们不是管理员，他们是……收割者。”

“那林川他……”雷烈下意识地看向靠在墙边，脸色苍白的林川。

“他没有背负城市的‘坏账’。”苏沐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把整个提炼工厂一年份的‘高价值能源’，全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他不是‘坏账’，他是移动的‘高纯度能源库’。”

“‘清算人’不是来审计的，他们是来……强制回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