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一路走，一路低头找。刚开始还嫌脏，用手帕捂着鼻子，看见铁皮都要用脚尖踢两下才敢捡。后来实在没办法，干脆撸起袖子，直接下手。

他在半山腰翻了个破陶罐，里面全是老鼠屎；又在废弃柴房扒出几根锈钉子，手被划了道口子，疼得直吸气。但他没停，把能捡的全塞进随身带的锦囊里，沉甸甸的。

路过一处塌墙，他看见半截断裂的旗杆，铁箍松了，他费了好大劲才掰下来。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眼玄灵宗山门，江么还坐在那儿，墨镜反着光，看不清表情。

“这算啥修行啊……”他嘟囔，“弯腰捡破烂，比我爹罚我抄家规还狠。”

可他又不敢放下。他知道，这一回，不是比武招亲，也不是擂台争胜，是江么在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变。

他咬牙，继续往前走。

江么坐在台阶上，听着音响里的二人转，手指在布袋里拨弄着那片带血废铁。风吹过来，卷起几张烧焦的纸片，他抬脚一勾，把一片焦黑电路板推进布袋。

“每日任务还没交。”他说。

【请提交三斤垃圾以完成任务。】

“急啥。”江么咧嘴，“咱这行，讲的就是一个持之以恒。”

他靠着柱子，闭眼假寐，手腕上的铁疙瘩绿屏一闪：

【明日任务待完成：收集三斤垃圾。】

赵虎终于捡够了数。他把所有破烂倒进一个竹筐，称了称，刚好三斤二两。手脏得不像样，衣服也蹭了泥，脸上那股少爷气彻底没了。

他提着筐，一步步往回走。

江么听见脚步声，睁开眼。

赵虎站定，把筐往地上一放，喘着气说：“江哥，我……我捡来了。”

江么没接话，只是抬起脚，轻轻点了点筐边一块锈铁。

“这块。”他说，“是你从城主府后花园偷的吧？”

赵虎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