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翊尘背上跳下，走到寒烬身边。

她抬头望向寒烬，试图对上他那躲闪的目光：“他是不是，趁乱控制了你们？”

她突然靠近的气息，让寒烬慌乱了一瞬。他微微抿唇，眼神左右游移了片刻，还是躲不过她的视线捕捉，只得回应：“嗯，是我太大意了……”

南沧蹙眉。

不止是寒烬，她也是大意了。这狐狸，确实狡猾善变得很。

不过，这狐狸运气也实在是好，两次将死的局，却都遇到了突发状况帮他解围。

好在自己已经将毒剂透入他全身，想来他撑不了多久了。主要的威胁，应该还是剩下的那群流浪兽。

她抬眸看见寒烬自责的神情，轻叹一口气：“没事。他已经身中剧毒，存活希望不大。”

“至于剩下的那帮流浪兽……”她看了一圈身边的兽群，沉声道，“想要再次侵入北境，也没那么容易。”

南沧声音轻缓，没有责怪，也没有慌乱。

寒烬听到她的话，终于压下自责，再次看向她。

南沧已经将头偏向一边，她的眼神没有再看向寒烬，而是朝向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兽群。

她那漆黑的眼底，虽看不出太多情绪，可寒烬还是隐约捕捉到了一丝……

算计与野心。

这种情绪，他亦有过。而这种情绪……

似乎不该是“神使”所拥有的。

他怔了一瞬。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于惊心动魄，他也顾不上细想许多。在南沧揭露自己是“神使”的时候，他甚至也同其他人一样，没有过片刻怀疑。

四周兽群们还在兴奋祝祷，眼中都闪烁着光芒。而寒烬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渐渐暗了下去……

曾经的种种遭遇，让他并不很相信神明的存在。

风中夹杂着寒意，吹起了他的白发，掠过了他逐渐深邃的双眸。

可是……

那都是在遇见她之前。

他轻轻抬手，拨开了挡住眼睛的发丝，刚刚眼中复杂变幻的神色，逐渐归于平静。

神明是否真的存在，不重要。

既然，她说自己是“神明”，那他便信。

“神明”想要的，他便帮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