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他说,“早去早回。”
赵宸转身往殿外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皇帝一眼。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皇帝趴在龙案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圭,又摸了摸右肩的胎记。那胎记最近总在疼,像有团火在皮下烧。他想起高阳说的话:“将军,您右肩的胎记,和我娘画的红痣形状一样。”
而在殿外,赵恒的暗卫正蹲在屋檐上,手里攥着块传讯玉牌。牌面刻着“幽冥”二字,泛着幽蓝的光。
“大人,镇北王要走了。”手下小声道。
暗卫舔了舔嘴唇:“传信给门主,就说‘钥匙’要出笼了。”
风卷着雪粒从殿角掠过,扑打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响。赵宸裹紧了身上的棉袍,大步往宫外走。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他也知道,这一去,或许能解开三十年的恩怨,能让大乾免于一场浩劫。
更重要的是,他要找到答案——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的母亲,关于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天下。
而在御书房的龙案下,皇帝摸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半块染血的玉圭,和一封泛黄的信。信是赵宸的母亲写的,末尾写着:“阿宸,若你见到这封信,说明我和你爹都没能保护好你。别恨我们,去漠北吧,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还有,你右肩的胎记,不是诅咒,是幽冥门的‘血脉锁’。要解开它,你得先找到...你母亲的棺椁。”
皇帝将信揣进怀里,望着殿外渐远的背影,突然笑了。他笑得像个孩子,又像个即将咽气的老人。
“阿宸,”他轻声说,“你娘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