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赵宸摸了摸他的头,信里说她常来梅树边,江南的梅花开得早。
赵恒突然坐直身子:哥,我想起件事!母妃妆匣里那封信,最后一句是梅树又开花了,今年的花开得特别好。可慈宁宫的梅树,是去年才移过来的。
赵宸的瞳孔骤缩。他想起破庙残碑上的碑文,想起母妃的血契,突然明白了什么:阿恒,母妃的梅树,不在慈宁宫。
那在哪儿?
在...破庙后的梅林。赵宸望着远处的山影,她当年...可能是在那里写的信。
马车驶入江南地界时,雪已经化了。青石板路上积着水洼,倒映着两岸的垂柳。赵宸勒住马,望着前方被烧毁的粮仓——黑烟还未散尽,焦黑的木梁上还挂着半幅褪色的血幡。
王爷!忽尔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奴找到了粮库的账本!
赵宸接过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十月十五,幽冥门毒蝎子劫粮,送往皇陵。
皇陵?赵恒瞪大了眼睛,他们要把军粮送给...送给父皇的骸骨?
赵宸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地宫里父皇的残魂,想起那半块玉佩,终于明白:幽冥门的真正目的,从来都不是掌控大梁,而是...复活门主。
赵宸翻身上马,去皇陵。
皇陵的朱漆大门敞开着,守陵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赵宸跳下马,玄铁剑出鞘的瞬间,青光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陵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呻吟。
王爷!忽尔卓拽住他的衣袖,您看那边!
赵宸转头,只见陵墓中央立着口青铜棺,棺身刻满扭曲的符文。棺盖半开,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那是个穿龙袍的男子,面容枯槁,左眼角的泪痣红得刺眼,正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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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宸...父皇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你终于来了。
赵宸的玄铁剑落地。他认得这声音,认得这道身影,可眼前的父皇与记忆中那个威严的帝王判若两人。他的皮肤下鼓起青紫色的血管,嘴角挂着涎水,像个被抽干了魂魄的傀儡。
父皇?赵恒颤抖着开口,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儿等了你二十年。父皇的目光扫过赵恒,落在赵宸身上,你母妃用锁魂骨镇我,我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用命养着我,让我能借赵煜的身体重生。他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这老东西的命,够我养上二十年。
赵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母妃投井前那身月白宫装,想起她回眸时眼里的温柔,想起她手里攥着的那半块玉佩——原来不是她要寻死,是父皇要杀她灭口!他想起父皇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照顾好阿恒,原来那双手早就沾满了血。
骗子!赵宸挥剑刺向父皇,却被对方轻松躲开。父皇的身形突然变得虚幻,像团黑雾,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因为幽冥门的门主...根本不需要肉身!你母妃用自己的血养着我,让我能借赵煜的身体重生!
够了!赵恒突然冲过来,挡在赵宸身前。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祖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母妃那么爱您,您却...
父皇嗤笑一声,你母妃爱的是她自己!她用锁魂骨镇我,用命养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成为救世主!你以为她为什么教你读书写字?为什么给你讲忠孝仁义?不过是想把你培养成她的棋子!
住口!赵宸抄起地上的青铜剑,剑尖抵住父皇的咽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可心里的恨比剑刃更锋利,母妃用命护着我,你却用她的血养魂!你根本不配当父皇!
阿宸!忽尔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奴找到养魂草的根了!
赵宸转头,只见忽尔卓举着火把,照亮了陵墓角落的暗洞。洞里伸出无数黑色藤蔓,每根藤蔓上都缠着细小的红线——那是万人尸骨的怨气。而在藤蔓根部,躺着块淡青色的骸骨,正是母妃的锁魂骨!
原来...母妃的锁魂骨被压在这儿。赵宸的声音发哑。他想起母妃临终前说的要回慈宁宫,想起她手里攥着的玉佩,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压在这里,所以用最后的力量护住了锁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