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真是越长越好了。"萧姨娘突然对自家姑娘中选很有信心。
还是京城的水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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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梆子刚敲过,安陵容已经梳妆完毕。
铜镜中的少女着一身藕荷色素面缎旗装,衣襟袖口绣着同色暗纹缠枝莲,远看素净如水,近观方能瞧见那精妙的银线滚边。
发髻挽成简素的小两把头,只簪一支银鎏金点翠梅花簪,耳垂一对米粒大小的东珠坠子——这是旗主夫人给的回礼,戴着既不失体面,又不会太过招眼。
"姑娘,该动身了。"萧姨娘捧着个锦盒进来,"老奴备了些银两..."
安陵容将三个碎银子分别放进三个小荷包,大约每个值二两银子。又取出几个绣着兰草的荷包,每个小荷包里装着二两碎银并一对小巧的银丁香。
不算贵重,却胜在贴心——宫里的老嬷嬷最缺的就是这些零碎首饰。
晨光中的神武门巍峨肃穆,朱红宫门前已排起长队。
各色轿辇华盖云集,穿红着绿的秀女们三三两两聚着说话。
安陵容安静地站在汉军旗队列中,余光扫过那些满头珠翠的闺秀,环肥燕瘦,皇帝真是好福气。
"松阳县丞之女安氏——"
唱名声响起,安陵容缓步上前。负责核验的内务府太监眯着眼打量她,绿头牌在手中转了个圈:"松阳县丞安比槐?"
"正是家父。"她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袖中暗袋的荷包恰到好处地露出半角,顺手递了过去。
太监丝滑的收好,唱名声顿时洪亮三分:"汉军正白旗安陵容,验明正身——"
然后,一个小宫女引着往前走。
穿过朱红宫门,迎面是间青砖小屋。门口站着个面容严肃的嬷嬷,手里拿着册子。安陵容上前行礼,顺势将荷包滑入嬷嬷袖中。
嬷嬷捏了捏荷包,脸色稍霁,"进屋吧。"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两支蜡烛。安陵容按照指示脱下外裳,只着中衣站在青砖地上。嬷嬷的手像鹰爪般在她身上游走,手法倒是很柔和。
"抬手——"
"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