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孩子后,徐静姝轻轻哼起原主小时候徐母唱给她的吴歌。歌声中,商船驶入宽阔的太湖水面,朝阳跃出水面,将万顷碧波染成金色。
同一时刻,盛怀瑜在客栈中接到小厮送来的消息。他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上等的景德镇薄胎瓷碎成几瓣。
"走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报信的小厮,"什么时候的事?"
"回公子,天没亮就开船了。"小厮低着头,"三艘商船同时出发,不知道徐小姐坐的是哪一艘..."
盛怀瑜快步走到窗前,望向码头方向。
河面上船只往来如梭,哪一艘载着她?他握紧窗棂,指节发白。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接着是盛二老爷的怒骂:"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掀翻了桌子。
盛怀瑜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轻轻抚摸腰间挂着的一枚旧香囊——五年前从紫藤花架下捡到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茉莉花瓣,早已没了香气。
"堂嫂..."他低声呢喃,"舒儿…"
太湖上,徐静姝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苏州城墙,风吹起她的衣袂,像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船只驶向新生活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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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祖宅的门槛比徐静姝记忆中更高了。
她提着裙摆迈过那道被岁月磨得发亮的榆木门槛,恍惚想起六岁那年随父亲回来祭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跨过去,生怕被绊倒。那时母亲还在世,会温柔地牵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