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深。这步棋险到了极致,但也是目前破局最快、最狠的一招。能否成功在草原腹地点起那把燎原之火,就看接下来的这步险棋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套同样沾满血污的北胡皮甲,对韩烈和岁平点了点头。
“出发!”
通往北胡后勤大营的荒原上,一支三十余骑的小队正仓皇“逃窜”。他们衣甲不整,身上沾满尘土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旗帜歪斜,坐骑喘着粗气,一副标准的败军溃兵模样。
为首者,正是面色苍白、眼神闪烁的勃尔金。贾琮和韩烈一左一右紧贴着他,如同最忠心的亲卫,实则掌控着他的一切行动。岁平则带着其余精心挑选的勇士紧随其后,所有人都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越来越接近那座依旧弥漫着焦糊味和死亡气息的北胡大营。营寨的栅栏多处破损,哨塔上的士兵也显得无精打采,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种劫后余生的颓败氛围中。
“什么人?!站住!”营门处的哨兵发现了这支“溃兵”,紧张地举起弓箭呵斥。
勃尔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用胡语嘶声喊道:“混账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我,勃尔金万夫长!”
哨兵们闻言一愣,借着夕阳余晖仔细辨认,果然看清了勃尔金那虽然狼狈但依稀可辨的面容,以及他身后那些“残兵败将”。
“是大人!万夫长大人回来了!”哨兵们又惊又喜,连忙移开简陋的路障,放下吊桥。
勃尔金一马当先,带着贾琮等人“踉踉跄跄”地冲入营门,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留守的北胡兵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情况,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
“都滚开!让开!”勃尔金按照贾琮事先的吩咐,不耐烦地挥动马鞭驱散人群,显得暴躁而惊魂未定,“副将呢?巴图副将在哪里?让他立刻来大帐见我!”
很快,消息传开。留守大营的副将巴图闻讯,心中虽然对勃尔金独自逃回有些鄙夷,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主心骨的急切。毕竟,之前逃回来的零星溃兵语焉不详,只知道遭遇了埋伏,大军惨败,具体情形谁也不清楚。如今主将归来,总能弄清楚敌人虚实,也好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向太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