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虞骑兵队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凝固的牛油,所过之处,北胡军人仰马翻,死伤枕籍。弯刀、皮甲、残缺的旗帜……被遗弃得到处都是。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惨叫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刀锋和铁蹄。
贾琮目光冷冽,心中并无怜悯。战争便是如此残酷,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袍泽的残忍。他不断调整着追击的方向和力度,时而集中兵力猛冲一点,将溃军队伍截断;时而分兵包抄,将小股掉队的胡虏尽数歼灭。
这场追击,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大虞骑兵们不知疲倦地砍杀着,战刀卷刃了便换备用的,马匹疲累了便换乘缴获的北胡战马。被斩杀的北胡军数以千计,俘虏更是不计其数,缴获的战马、兵器、辎重堆积如山。
直到日头偏西,追击了超过数十里,眼看着前方溃散的北胡军已经跑远,而己方的战马也喷着粗重的白气,显露出疲态,将士们虽然士气高昂,但连续作战的体力消耗也到了极限。
贾琮勒住战马,举起手中长枪。清脆的鸣金声响起,传令兵挥舞旗帜,追击的命令变为收兵。
“停止追击!各部清点战果,收拢俘虏,原地休整!”贾琮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将士们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严格执行命令。他们知道,主将的判断是正确的。再追下去,一旦马匹力竭,或者遇到北胡军狗急跳墙组织的反击,反而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贾琮并非贪功冒进之人,深知“穷寇莫追”与“宜将剩勇追穷寇”之间的分寸。此役,已取得空前大胜,足以震动朝野,没必要为了些许战果而冒险。
大军在一片有水源的背风坡地停下,饮马喂料,将士们也得以啃食干粮,稍事休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味,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休整了约一个时辰,待人马都恢复了部分体力,贾琮下令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和俘虏,凯旋而归。
当贾琮率领着得胜之师返回联军大营时,却发现营中已空了大半,只剩下部分步卒在留守将领的指挥下,收拾着营帐辎重。
一名留守的校尉快步迎上,递给贾琮一封信:“贾将军,您可回来了!赵将军和诸位将军已经先行前往宣府城了。这是赵将军留给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