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见他态度诚恳,笑容更真切了些,不再打趣,详细地为他指路:“济世堂不难找。出了客栈门,沿街一直往东走,路过两个路口,看到一棵老槐树向右拐,再走不过百步,门口悬着‘济世堂’匾额的就是了。王老郎中通常辰时末刻坐堂,这时辰过去,正好。”
林安仔细记下,再次拱手,诚心道谢:“多谢文先生指点。”
他转身,提着包袱向门口走去。刚迈过门槛,身后又传来文先生温婉的声音:“林先生。”
林安驻足回头。
文先生看着他,目光温和中带着一丝长辈般的关怀,语气舒缓却清晰:“月娥…嗯,秦掌柜她,一个人打理这客栈不易。性子是爽利泼辣了些,但心肠极好,眼光也高。这镇上惦记她的人家不是没有。”
她顿了顿,看着林安微微睁大的眼睛,唇角笑意加深,声音放轻了些,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认真的建议:“林先生若真有心思留在镇上,往后…不妨多用心些。想娶我们月娥过门…恐怕,还得多拿出点诚意来才行呢。”
“咳!咳咳……”林安直接被这话呛得咳出声,脸颊耳根瞬间漫上一层薄红。他脚下像是被门槛绊了一下,又像是纯粹慌了神,一个踉跄才扶住门框稳住。他连头都没敢回,只含糊地丢下一句“多…多谢文先生!在下记下了,先行一步!”,便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匆乱地朝着东边快步走去,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十足的狼狈。
文先生望着他几乎是小跑起来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以袖掩口,低低地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这才重新拾起笔,神情恢复平静,继续核对着她的账目。
依着文先生的指点,林安很容易便找到了那棵标志性的老槐树,拐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济世堂”的匾额。门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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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缓步走入。堂内一侧是高大的药柜,另一侧用屏风隔出了一小块看诊的区域。此刻并无病人,只有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葛布长衫的老者,背对着门口,正踮着脚,吭哧吭哧地试图够药柜最上层的一个抽屉,嘴里还嘟嘟囔囔:
“嘿…我这把老骨头…就不信够不着你…昨儿个明明记得放在这儿了…”
他脚边还放着个小木凳,偏偏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