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周文博关切地说道。 钟灵溪也柔声嘱咐:“林先生,务必保重身体,切莫再劳神。鸡汤若凉了,便让阿竹帮忙热一热。”
林安点了点头:“多谢二位。” 周文博和钟灵溪对视一眼,便借口不再打扰林安休息,告辞离开了。济世堂内重新恢复了宁静。
王老郎中这时才放下手中的药杵,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拿起林安的手腕,再次探了探脉象,又检查了一下他肩头纱布的情况。
“脉象还算平稳,伤口也没有恶化迹象。算你小子底子不错。”王老郎中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眼神里透着满意。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哦,对了,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月娥那丫头来过了。”
林安正准备躺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王老郎中。
王老郎中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那丫头,眼睛还肿得像桃儿似的,听说你被小川带去镇衙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我瞧她魂不守舍的,便告诉她你只是去问几句话,无甚大碍,让她先回去歇着,等你回来了再说。”他顿了顿,瞥了林安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深意,“她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望了你这屋子好几眼,这才走了。”
林安闻言,沉默地垂下眼帘,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他能想象出秦月娥那担忧又强自镇定的模样,心中既有一丝暖流划过,又因自身复杂的处境和刚刚应下的棘手托付而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与无力。他此刻,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那纯粹而炽热的关切。
王老郎中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肩膀:“行了,别东想西想了。先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完,便转身又去捣鼓他的那些药材了。
林安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土牢中张奎绝望的哀求、周文博与钟灵溪单纯的同情、王老郎中意有所指的话语,以及秦月娥那含泪凝望的身影……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交织盘旋。肩上的伤,心里的结,未来的路,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