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飘起雪来，零星点点的。刘平寇在前头开路，郭祥押着人，佟东断后，江洋和张娇并排走，脚踩在雪上咯吱响。

“你没跟老丈人说一下”刘平寇瞥了眼江洋。

“没回去说，我爸用不上这点功劳”张娇嘴角勾了下“刚出门时江洋还嘟囔，说早知道不穿这破军装了，招事儿。”

广安门派出所就俩值班民警，昏黄的灯泡下，一个在写这什么，一个在看报纸。见他们押着人进来，站了起来：“刘科长，这是……”

“抓了个自首的，敌特。”江洋把马德才往椅上一按“白所长呢？”

“今天还真是他的班，回家拿东西了，说半个钟头回来。”民警给他们倒了杯热水“我先登记着？”

“别介啊，先等白所”刘平寇坐在长凳上，摸出烟盒，给每人各递了一根“让他先坐坐，脑子想清楚点。”

马德才缩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呢。

没到半个钟头，白所长披着军大衣进来了，帽檐上全是雪:“咋回事这是？大半夜的……”看见马德才，眼睛一瞪“这不是前阵子通缉那马德才吗？”

审讯室的灯亮得晃眼，白所长亲自审，刘平寇他们在旁边听着。

马德才倒是没藏着掖着，把九个同伙的名字、住址、分工全说了，连谁负责接头、谁负责破坏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这九个里头，有五个都要自首，剩下四个顽固分子，估计还蒙在鼓里。”马德才低着头“他们手里没硬家伙，就俩有把旧手枪。”

白所长拍了桌子:“好小子！立大功了！”他转头对刘平寇说“所里就仨人，抓九个肯定不够，得借你们几位用用。”

“得嘞，白所发话，还有啥说的。”江洋拍胸脯说“咱保卫科这几位，抓个把特务还不是手到擒来？”

“分四拨”白所长指着马德才画的地址:“我跟江洋去西四牌楼，佟东带个民警去鼓楼东大街，郭祥跟张娇去广安门内大街南边那处，刘平寇你带个人去北边那处。”

“就这么定！”白所长掏出枪别在腰上“动作轻点，别惊着街坊。”

出派出所时，雪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着光秃秃的树梢。

西四牌楼那户在胡同深处，是个独门小院。白所长翻墙进去，江洋在门外守着，他摸到窗根下，听见里头有人哼小曲。

推门进去，炕上坐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数钱呢。见刘平寇进来，吓得手一抖，钱撒了一地：“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