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雀在后!自己人捅刀最致命!

『妖术!这是妖术!』

李副将的尖叫声刺破了诡异的平静。他死死地盯着那块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石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他握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手里的剑像是活过来一般,疯狂地想要挣脱他的掌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让剑锋再前进分毫。

『都……都愣着干什么!』他回头,冲着那些被吓傻的亲卫嘶吼,『给我上!谁杀了萧云庭,我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

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那块石头,又看看自己手中同样在微微震颤的兵器,纷纷将武器扔在了地上,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

『呵……』一声低沉的、带着嘲弄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是拓跋烈。他虽然被两具尸体死死缠住,动弹不得,但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却充满了轻蔑。

『南朝的将军,就这点胆量?』拓跋烈的声音沙哑而粗粝,『被一块破石头就吓得尿了裤子。你们南朝人,果然都是软骨头的绵羊。』

『你……你给我闭嘴!』李副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地吼了回去,『等我先宰了这个病秧子,下一个就轮到你!』

萧云庭靠在树下,急促地喘息着,禁术的副作用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他看着色厉内荏的李副将,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吐出几个字。

『你的……死期……到了……』

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副将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那块黑石表面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去。

嗡鸣声戛然而止。

石头失去了浮力,『啪嗒』一声掉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李副将手臂上的那股恐怖震颤之力也随之消失。

他手中的长剑,再次变得温顺而致命。

李副将先是一愣,随即狂喜。他明白了,那妖术是一次性的!萧云庭已经黔驴技穷!

他再看向萧云庭,对方那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威胁?刚刚那句话,不过是虚张声势!

『死期到了?』李副将的脸因为狂喜而扭曲,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萧云庭,『没错,是你的死期到了!杀了你,拿着万两赏银,我什么都不怕了!去死吧,七王爷!』

他高高举起长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萧云庭的脖子狠狠劈下!

拓跋烈目眦欲裂,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萧云庭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剑锋停在了空中。

一道悠长、高亢、充满了威严的狼啸,从密林的深处传来,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片小小的战场笼罩。

那一声狼啸,尖锐而悠长,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穿透了厮杀声、嘶吼声和兵刃碰撞的杂音,清晰地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时间被这啸声强行按下了暂停。

李副将那张因狂喜而扭曲的脸庞僵住了,劈下的剑锋悬停在萧云庭颈侧不足一寸的空中,剑刃上反射的寒光映得萧云庭的脸色愈发苍白。

被两名亲卫用生命死死缠住的拓跋烈,那双赤红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错愕。这啸声他很熟悉,却又带着一丝令他厌恶的陌生。

所有还在厮杀的士兵,无论是李副将的亲兵还是飞鸢的残部,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幽深的密林。

林间的阴影里,一道道身影缓缓走出。

他们行动间悄无声息,数十人走在铺满落叶的林地上,竟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为首一人,身披一张雪白的狼皮斗篷,那狼头完整地保留下来,化作兜帽,两颗眼珠的位置被幽绿的宝石替代,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身后的武士,同样身着白狼皮甲,手持精良的弯刀与长弓,队列整齐,神情冷漠,与拓跋烈那些带着粗犷野性的黑狼部落族人,风格迥异。

那为首的年轻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堪称俊美的脸庞,皮肤是草原人少有的白皙,一双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子阴鸷的冷。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狼藉的战场,掠过那些死去的士兵,掠过摇摇欲坠的萧云庭,最后,定格在了被困住的、浑身是伤的拓跋烈身上。

他嘴角的笑意扩大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愉悦、嘲弄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神情。

李副将的心沉了下去。

他握着剑的手有些发抖,眼前这伙新出现的草原人,气势比拓跋烈的人马更加精锐,也更加危险。

他色厉内荏地开口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是谁的人?此乃我大夏军务,速速退去,否则……』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那个白狼皮的年轻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年轻人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拓跋烈,用一种纯正而带着些许华丽腔调的草原话,懒洋洋地开了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尊贵的王,您这是在做什么有趣的游戏吗?被一群南朝的绵羊追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要是传回部落,恐怕会让长老们的心脏都受不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字字诛心。

拓跋烈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那个年轻人,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

『赤狐!』

被称作赤狐的年轻人抚胸,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看似恭敬的礼节。

『王,您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我的荣幸。我还以为,您在南朝人的温柔乡里,已经忘了草原上的规矩了。』

拓跋烈怒吼道:『你带人来这里做什么?你这是在监视我?』

『监视?』

赤狐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王,您言重了。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毕竟,您孤身一人追击敌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黑狼部落,可就群龙无首了。我带着勇士们前来接应您,难道不是一片忠心吗?』

他口口声声说着忠心,可那双眼睛里的野心,却毫不掩饰。

萧云庭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禁术的副作用让他头晕目眩,但他强迫自己的大脑保持运转。

赤狐。

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似乎是拓跋烈部落里,另一个大氏族的首领,一直以来都和拓跋烈不合。

原来如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副将是螳螂,自己和拓跋烈是蝉,而这个赤狐,就是那只等待已久的黄雀。

眼下的局面,比刚才更加凶险。

李副将虽然狠毒,但脑子不蠢,可以威逼利诱。

而这个赤狐,心思深沉,野心勃勃,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为了『接应』拓跋烈这么简单。

他要的是拓跋烈的命,是黑狼部落的王位。

不能让他们再聊下去了。

萧云庭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他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拓跋烈和赤狐的视线之间。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赤狐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喜欢自己的话被打断,尤其还是被一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南朝人。

『一个南朝的病秧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赤狐身边的一名护卫厉声喝道。

萧云庭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赤狐,用同样流利的草原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位首领,你来得,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赤狐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上下打量着萧云庭,似乎想从这个孱弱的躯壳里,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哦?一个南朝人,会说我们的话,还有胆子站在我面前。有意思。你说说看,怎么个恰到好处?』

萧云庭的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却很亮,思路也清晰。

『你想要的东西,我知道。无非就是他的位置。』

萧云庭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愤怒的拓跋烈。

『杀了他,确实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你想过没有,在这里杀了他,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又要面对什么后果?』

赤狐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是在教你,我是在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选择。』

萧云庭伸出手指,指向了一脸戒备的李副将。

『那个人,是大夏二皇子的心腹将领。他今天带兵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