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他们听你的命令。』
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部落最后的希望,交到了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敌人手里。
『萧云庭,我赌了。』拓跋烈盯着他,『如果你敢骗我,我拓跋烈就算化作草原上最凶的恶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萧云庭伸手,接过了那串还带着拓跋烈体温的狼牙项链。
入手冰凉,却又沉重无比。
『放心,我对你的王庭没有兴趣。』他平静地说,『我只对赢得这场赌局有兴趣。』
话音刚落,他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了一声清越的哨音。
哨音在空旷的河谷间回荡。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从不远处的密林中闪出,几个起落间,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云庭身后。
正是赤狐和苍狼。
拓跋烈瞳孔一缩,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附近还藏着人。这个萧云庭,到底还藏了多少后手?
『殿下。』赤狐和苍狼单膝跪地。
萧云庭将手中的狼牙项链抛给苍狼。
『苍狼,你对草原最熟悉。拿着这个,立刻去黑河营地。告诉那里的五百勇士,他们的狼王有令,让他们配合赤狐的行动,不得有误。』
『是!』苍狼接过项链,没有一丝犹豫。
萧云庭的目光转向赤狐,同时用树枝在地上那个代表补给线的长条上,重重地点了一下。
『赤狐,你带上我们的人,加上苍狼带来的五百骑兵。你们的目标,不是查格的大军,而是这里。』
他抬起头,看着拓跋烈,问道:『从雪鹰部的地盘到你的王庭,唯一的补给通道,是不是一个叫『风口坳』的峡谷?』
拓跋烈再次被震惊了。
风口坳是军事秘径,这个南人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很好。』萧云庭对赤狐下令,『我要你,在三天之内,让风口坳,变成一片火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查格的联军,一粒米,一根草,都别想再运进去!』
他补充了一句。
『府里新酿的那二十坛最烈的酒,全都带上。草原上天干物燥,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属下明白!』赤狐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去吧。』
『是!』
赤狐和苍狼领命,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密林之中,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河滩上,只剩下萧云庭和拓跋烈,以及那个心急如焚的报信骑士。
拓跋烈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围观一场他无法理解的博弈。
他转过头,看着萧云庭,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云庭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个想让你好好活着,然后堂堂正正输给我的人。』
他调转马头。
『快走吧,狼王。你的考题,已经开始了。再晚,你的王庭可就真没了。』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朝着朔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拓跋烈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头,看着萧云庭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他猛地转身,对着报信的骑士吼道。
『召集所有人!我们回家!』
……
与此同时,朔州城,七王爷府。
一间阴暗的房间内,刘公公端着一杯热茶,脸上满是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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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瘦小身影,如同老鼠一般,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跪倒在地。
『公公,小的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刘公公呷了口茶,眼皮都懒得抬。
『回公公的话,殿下……殿下一大早就独自出城了,方向是城北的黑水河。』
『黑水河?』刘公公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那是黑狼部落的地盘!他一个人去那里做什么?』
『小的……小的不敢跟太近。』杂役的声音都在发抖,『但小的看到,殿下是去见一个高大的草原人,那人身边还跟着许多骑士,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狼王拓跋烈!』
『什么?!』
刘公公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他霍然起身,死死地盯着那个杂役。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杂役连忙磕头,『后来,殿下回来了,但是他身边的赤狐和苍狼,却带着一队人,还有……还有府里新酿的二十坛烈酒,都朝着草原深处去了,没有回城!』
密会狼王!
调动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