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一身戎装,腰悬佩刀,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狰狞的兴奋。
“都准备好了吗?”他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城防营都尉,李莽。
李莽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闻言瓮声瓮气地回答:“大人放心!三千城防营,已经将七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四大粮商之一的钱掌柜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凑上前:“大人英明!那萧云庭不过是个病秧子,手下也就百十个护卫,如何是官军的对手!今夜过后,这朔州,就还是大人您的天下!”
“哼!”崔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萧云庭?一个被京城抛弃的废物罢了!竟敢断我的财路!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太子密使,我看就是萧云庭找来的骗子!今晚,我就把他们一锅端了,再上奏朝廷,就说他们意图谋反,被我就地正法!到时候,二皇子殿下那边,定有重赏!”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的未来。
“传我命令!”崔远猛地拔出腰刀,指向王府的方向,“全军出击!踏平王府,擒杀逆贼!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李莽大吼一声,转身就要去传令。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大……大人!不好了!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崔远不悦地呵斥道。
“外面……城防营……哗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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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崔远如遭雷击,一把揪住那亲兵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李都尉手下的几个校尉,突然带人反了!他们……他们说我们才是逆贼!”
“放屁!”李莽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亲兵,提着刀就往外冲,“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崔远脸色铁青,也跟着冲了出去。
当他们冲出州牧府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如坠冰窟。
原本应该前去围攻王府的城防营士兵,此刻却调转了方向,黑压压的刀枪剑戟,对准了州牧府。
火把的光芒下,士兵们的脸上满是迷茫和畏惧。
在军队的最前方,几名校尉按着刀,与李莽的亲卫对峙着。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身穿黑衣,身披斗篷的人,缓缓摘下了兜帽。
正是魏辰。
“李莽,崔远,你们可知罪?”魏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街道。
李莽看到魏辰,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骗子!还敢冒充太子密使?来人,给我拿下!”
然而,他身后的士兵却无人敢动。
魏辰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
金牌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上面雕刻的东宫图腾,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东宫令在此!见此令如见太子亲临!”
“轰”的一声,在场所有的城防营士兵,无论是否是哗变之人,都下意识地跪了下去,山呼“太子殿下千岁”。
这是来自皇权最直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