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用了魏延那个小子?”拓跋烈皱起了眉,“你真信得过他?他就是条喂不熟的狼崽子!今天能为了活命投靠你,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咬你一口!”
“我不需要他忠诚,我只需要他有用。”萧云庭的眼神冷了下来,“用利益和恐惧拴住的狗,比用感情养的狗,咬人更狠。他想活,想往上爬,我就给他梯子,但这梯子,我随时能抽掉。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拓跋烈看着萧云庭,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废王了。他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正在磨砺自己的爪牙,准备将所有的敌人都撕成碎片。
“那你打算怎么做?”拓跋烈问道。
“让魏延去咬,咬出一条线来。我们,在后面看着。”萧云庭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京城里,有人想看我的笑话,甚至想让我死。那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一份让他们谁也睡不着觉的大礼。”
……
三天后,朔州城外。
一队车马,在官兵的护送下,缓缓驶入城门。为首的马车上,悬挂着一面代表着京城御史台的旗帜。
城楼上,朔州知府擦着额头的冷汗,对身边的同知说道:“快,快去禀报王爷,京城的天使……到了!”
与此同时,距离朔州城百里之外的一处草原戈壁。
一场血腥的伏击,刚刚落下帷幕。
魏延和他手下的一百名“军法官”,将一小股装备精良的“马匪”团团围住。
这些所谓的马匪,人人身披皮甲,手持大夏制式兵刃,若不是口音不对,几乎就是一支小规模的边军。
魏延一脚踩在马匪头目的胸口上,将滴血的刀尖,抵在他的喉咙上。
“说,你的刀,哪来的?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那头目是个硬骨头,啐了一口血沫,骂道:“要杀就杀!别想从老子嘴里知道一个字!”
魏延笑了。
他没有再问,而是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虎狼军的士兵狞笑着上前,将那头目的手脚死死按住。另一个士兵,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是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小刀和铁钩。
这是他们在京城大牢里,跟那些老狱卒学来的手艺。
半个时辰后,当那头目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不似人声。
“我说……我说……是……是临洮!临洮总兵府里的人卖给我们的!”
魏延的眼睛亮了,他蹲下身子,用刀拍了拍对方的脸。
“临洮总兵?他好大的胆子!私通外敌,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不关总兵大人的事……”那头目喘着粗气,为了活命,他不敢有丝毫隐瞒,“我们只跟总兵府的赵管事联系……是他……是他偷偷卖给我们的……”
“一个管事,有这么大的能量?”魏延冷笑一声,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
“是真的!是真的!”那头目吓得魂飞魄散,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喊道,“我们也是听说的……听说……听说那位总兵大人,是当朝三皇子殿下的……亲娘舅!”
魏-延的动作,停住了。
三皇子,萧云景。
那个在京城里,以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着称的三哥。
魏延缓缓站起身,看着手里的刀,又看了看远处朔州城的方向。
他知道,朔州的天,要变了。
而他,将是掀起这场风暴的,第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