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莎从毯子里抬起头,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为什么?”
“因为他蠢,而你不蠢。”
林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至少,在我的指导下,你不会那么蠢。”
珊莎愣住了。
“贝里席的死,不是因为国王的疯狂。”
林恩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或者说,不全是。”
“他犯了三个致命的错误。”
“第一,他高估了自己对棋局的掌控力。”
“他以为自己能挑动兰尼斯特和我之间的争斗,然后坐收渔利。”
“甚至在七天之前,事情真相大白,哪怕就是昨天他输掉比武,他仍有活命的可能。”
“但他没算到,国王这颗棋子早就疯了。”
“一个疯子,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第二,他高估了他的盟友。”
“他把希望寄托在莱莎·艾林身上,寄托在谷地骑士的傲慢上。”
“他以为谷地的威胁能成为他的护身符,结果却成了点燃国王怒火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以为自己在下棋,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自作聪明,走错位置的棋子。”
“第三。”
林恩顿了顿,突然对珊莎笑了。
“他不该与我为敌。”
“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只能说他找麻烦找错了对象。”
小主,
珊莎呆呆地听着,脸上的恐惧渐渐被一种茫然所取代。
原来……是这样吗?
那场让她噩梦连连的虐杀,背后竟然是如此残酷的算计?
“那你呢?”
珊莎下意识地问。
“你是棋手吗?”
“我是你的……棋子吗?”
林恩笑了。
“当然。”
林恩承认得坦坦荡荡。
“在这个权力的游戏里,不是棋手,就是棋子。”
“没有第三种选择。”
林恩蹲下身,视线与蜷缩在椅子里的珊莎齐平。
“但棋子和棋子,是不一样的。”
“贝里席是我的敌人,是我要清除的障碍。”
“所以他死了,也必须要死。”
“而你,珊莎。”
“你可是我的盟友。”
林恩的目光清澈而又坦诚,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信服力。
“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姓氏,需要你的身份,也需要你坐上财政大臣的位置,这样才能为我掌控王国的钱袋子。”
“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我不仅不会让你死,我还会保护你,教导你,让你成为这个棋盘上最重要也最无可替代的那一颗。”
珊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看着林恩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理智。
可正是这份理智和坦诚,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林恩说得对。
在君临城,眼泪和善良无用,唯有价值。
只有你对别人无可替代的价值,才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凭仗。
但珊莎对林恩,不仅仅只有这些,最关键的点在于,她愿意为林恩付出。
“可是……我怕。”
珊莎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我看到那些血……看到国王的样子……我怕我做不到……”
“我明白。”
林恩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
珊莎抬起头。
“你看到了君临的真面目。”
“血腥,疯狂,毫无道理可言。”
“我们要做的事,比贝里席的赌局危险一百倍。”
“每一步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你的家族,荣耀,甚至是姓氏,都可能在行差踏错之后被永远抹除。”
“未来的千百年后,将无人再记得史塔克,以及史塔克所带来的古老荣耀。”
林恩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如果你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这不是羞耻的事,珊莎。”
“我不会怪你,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女孩,你不该承受这些。”
“我会安排你和你父亲,还有艾莉亚一起回临冬城。”
“国王那边,我会想办法交代。”
“回到北境,你还是那个临冬城的大小姐。”
“那里有爱你的家人,有温暖的壁炉,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