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和鲜血的腥味让他短暂摆脱了概念被侵蚀的晕眩。他死死握住“存在之刃”,那由孙武的“仁”、墨家的“义”、孔子的“礼乐”残影熔铸而成的武器,此刻是他对抗终极虚无的唯一依仗。
他想起了少年李耳对礼崩乐坏的愤怒,那份愤怒源于对“秩序”和“美好”的向往!
他想起了中年李耳在故纸堆中发现循环的震惊,那份震惊背后,是对打破循环的潜意识的渴求!
他想起了晚年老子目睹改革失败的绝望,那份绝望,恰恰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依然在乎这个世界的苦难!
“你错了!” 林煜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不再试图辩解文明的功过,而是直指老子行为本身的核心矛盾,“你说你舍小慈,行大仁!你说你要止天下万变于未萌!但这‘止’,这‘归于虚无’,本身不就是最极致、最霸道的‘有为’吗?!”
他的声音在混沌领域中炸响,如同惊雷。
“你若真‘无为’,为何要主动创造这吞噬一切的领域?你若真顺其自然,为何要强行扭转黄河的奔流,抹去众生对水的认知?你这根本不是‘无为’,你这是以‘无’为名,行最极端‘控制’之实!你和你所厌恶的那些试图以‘仁义礼智’框定天下的‘有为者’,在本质上,有何不同?!甚至更甚!你要抹去的,是‘存在’本身!”
这番质问,如同利剑,刺向了老子那由绝望和执念构筑的哲学根基。
混沌莲台,第一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老子那空洞的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林煜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被绝望冰封的、关于自身行为逻辑的矛盾点。他试图以绝对的“静”来消除一切“动”的苦难,但这“求静”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席卷天地的、最剧烈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