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证了碑使的警告。荆轲,果然是特殊的。
三人融入稀疏的人流,向着城市深处走去。街边偶尔有售卖劣粟、腌菜的摊贩,叫卖声也有气无力。酒肆里传出零星的、带着醉意的悲歌,唱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歌声嘶哑,充满了亡国前的颓丧与一种被刻意煽动起来的悲壮。
“听说了吗?荆卿还在等他的助手……”
“太子殿下忧心如焚啊,秦军旦夕可至……”
“樊将军……唉,真是义士!只可惜……”
“唯有荆卿,可救燕国!唯有荆卿!”
零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几乎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荆轲”这个名字上。他不再是那个历史上记载的、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刺客,而是成为了这座垂死都城唯一的希望,一个被众人期盼、议论、乃至神化了的符号。
林煜注意到,每当有人提及“荆轲”二字时,空气中那股张扬的劫火气息便会微微跃动,仿佛在呼应着这些期盼与议论,变得更加凝实、更加炽烈一分。
“他在汲取这些‘念’。” 碑使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点破了林煜的感知,“众生的期盼,亡国的恐惧,对悲剧英雄的想象……这些情绪,都在滋养他的劫火,完善他想要的‘史诗’。”
禽滑素听着,脸色微微发白。她原本对荆轲抱有相当的同情与敬仰,但此刻,感受到这股主动吸纳悲念、仿佛在精心筹备一场盛大演出的劫火气息,再结合碑使之前的话语,她心中那份纯粹的敬仰开始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寒意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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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道,前方一阵喧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只见一群士人打扮的男子围在一起,中间一人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什么。
“……荆卿之风,可比专诸,胜聂政!其志不在私仇,而在天下!此去咸阳,无论成败,必将光耀千古,令暴秦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