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苗,并非凡火,也非他之前周身燃烧的、那带着暴戾与毁灭气息的劫火余波。它更加凝练,更加内敛,颜色是一种近乎发黑的暗红,核心处却跳动着一丝令人心悸的苍白。它没有温度,或者说,它的温度并非灼热,而是一种能冻结灵魂、焚尽信念的……绝对冰冷!
这,才是真正的劫火!是业债【义障】在他灵魂中孕育、积累,最终于这信念彻底明晰却又彻底无望的时刻,凝结出的第一缕本源之火!
它代表着关羽对“忠义”绝对化的追求,在现实无情的打击下,最终异化出的、对一切“不义”与“背叛”的终极否定与净化欲望!这火,由他的偏执而生,也将以焚尽他的一切为终结!
“终于……还是来了。”关羽看着指尖那缕静静燃烧的暗红火苗,语气平淡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关某这一生,持忠义而行,斩妖除魔,涤荡奸邪,自以为手持明镜,可照世间一切污秽。”
他的目光从指尖抬起,再次看向那定格记忆场景中,前方隐约可见的东吴伏兵旗帜,嘴角勾起一抹似悲似嘲的弧度。
“直至此刻,行至末路,回首望去,方才看清……”
“原来关某手中之镜,照出的,从来都只是关某自己心中,那绝对的光明,与绝对的黑暗。”
“凡不合此镜者,皆为虚幻,皆为污秽,皆需……抹除。”
“这,便是关某的‘义’。”
“这,便是关某的……‘道’。”
他像是在对林煜和禽滑素说,又像是在对那冥冥中的命运,更像是在对……他自己,那即将被劫火彻底吞噬的过去,做最后的陈述。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林煜,你之前所言,关某并非不懂。”关羽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平静地落在了林煜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了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燃烧后的死寂荒原,“只是关某之道,便是如此。非黑即白,非忠即奸,非我同道,其心必异。容不得灰色,容不得变通,容不得……任何对‘绝对忠义’的潜在威胁。”
他承认了!承认了林煜一路以来所指出的,他信念中最核心的“偏执”!
但这承认,并非悔悟,而是……彻底的认命,与最终的皈依!
“如今,镜已碎,道已明。”关羽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指尖那缕跳动的劫火本源,那暗红的火苗,仿佛与他产生了共鸣,微微膨胀了一丝。“这焚尽污秽之火,亦将焚尽持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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