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区的数据阴影，成为了陈默一人的狩猎场。

他的意识如同鬼魅，流淌在代码的缝隙与协议的断层之间。每一次锁定那个代表着镜像的、不和谐的红色光点，归墟触须便会传递来一丝冰冷的悸动，那是猎手发现猎物时的本能兴奋。

没有轰鸣，没有闪光。

有的只是意念一动间的彻底抹除。

第二个镜像，在试图复制一段废弃能源数据时，如同被无形橡皮擦去的污迹，瞬间消散。陈默体内传来微弱的满足感，以及一些关于“摇篮”早期建筑结构的碎片记忆。

第三个，更为狡猾，它没有直接扑向漏洞，而是试图伪装成一段无害的维护日志流。但在陈默那融合了【规则窥探】与归墟本能的感知下，它那冰冷的、纯粹的复制本质无所遁形。抹除。这次带来的是一段关于净世堂低级士兵训练模式的残影。

【归墟活性稳定度+0.008%。道基负荷轻微波动，处于安全阈值。】

系统AI冷静地汇报着数据，仿佛在记录一场实验。

控制室内，老戈和另外两名维护者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面代表着镜像的红色光点，一个接一个地、毫无征兆地熄灭。没有交战记录，没有能量冲击，就像是系统本身将这些错误程序静默回收了一般。

这种远超理解的抹杀方式，带给他们的不是安心，而是更深的寒意。

“他…他到底是什么…”一名年轻维护者声音干涩。

老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他负责维持着诱饵漏洞的稳定输出，亲眼“看着”那些连他都感到棘手、近乎无法根除的镜像，如同被更高维度的存在随手清理掉。这种力量，让人敬畏，更让人恐惧。

凌波站在陈默身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越来越浓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虚无气息。他闭着眼，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份因饥饿而产生的焦灼正在缓缓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陌生的、神只般冰冷的平静。

第四个，第五个……

陈默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甚至开始尝试微操，不再是将镜像和其附着的数据一起抹除，而是尝试着，像最精密的外科手术一样，仅仅“切除”那带有敌意的复制核心，保留其承载的、可能有用的原始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