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秦渊转身的动作很轻,没有带起一丝风。
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悍然敲碎了在场某些人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他要走了。
这位如同神魔般降临,以一人之力,抹去一个皇朝的存在,就要这么走了。
他没有要称帝,没有要奴役,甚至没有要审判他们这些残兵败将。
他只是来清算一桩旧账。
账清了,人便走。
这种彻底的漠然,比最残酷的屠戮更令人感到骨髓深处的寒意。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远处那群面如死灰、形同木偶的皇子队列中,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是赵构。
“噗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大皇子赵构的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石阶上,华贵的皇子袍服在地上拖出狼狈的褶皱。
他整个人扑倒在地,完全舍弃了身为皇储、身为天潢贵胄的所有尊严。
他抬起头,那张曾经还算英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鼻涕与泪水,写满了最原始的恐惧与最卑微的乞求。
他一边用额头奋力磕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一边语无伦次地嘶声哭喊:
“仙师!仙师饶命啊!”
他的声音凄厉,尖锐,划破了太庙前的死寂。
“国贼赵渊罪该万死!他窃国求荣,罪有应得!他已经伏法了!”
“我们……我们都是被他蒙蔽的啊!我们是无辜的!”
赵构的哭喊,像是一道命令,让他身后那些呆若木鸡的赵氏皇族成员瞬间惊醒。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的跪地声响起。
一位位皇子、亲王、郡主,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享受万民供养的贵人,此刻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朝着秦渊的背影拼命磕头。
“仙师慈悲!”
“我等愿奉仙师为主!求仙师留我赵氏一丝血脉!”
“求仙师饶命啊!”
哭喊声、磕头声汇成一片荒诞至极的交响。
他们将世人眼中最尊贵的皇族血脉,像路边最廉价的草芥一样,呈上祭坛,只为换取一个活下去的资格。
秦渊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