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针匣里的断脉针她从未用过——那是药王宗禁术,封脉十二时辰,虽能假死,却要承受血脉逆冲之痛。
她望向小梅,少女腕间的青纹已爬到肘弯,像条蛇在皮下吞吐信子。
小梅。她捧住少女冻得发红的脸,别睁眼,也别出声。
小梅迷茫地点头,睫毛上还沾着灰烬。
白桃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断脉针尾——这是药王宗的,确保针力入体不偏。
银针刺入神阙穴的瞬间,她浑身剧震,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像有团火从丹田炸开,又被冰锥猛地戳碎。
呼吸渐弱,心跳声在耳中变得遥远,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灰,脉搏彻底消失。
陆九的手在发抖。
他取出皮蜡,混着迷魂香和黑泥快速揉搓,指尖几乎要烧起来——必须在白桃体温散尽前完成易容。
他捏起她的下颌,重塑面部轮廓,又用死肤膏涂遍她全身,那是用蟾蜍浆和腐叶汁调的,能让皮肤泛起尸斑。
最后,他扛起墙角那具流浪汉的尸体——昨夜爆炸时被埋在瓦砾下,尸体还带着余温,换了白桃的月白大褂,泼上煤油。
小梅在昏沉中呢喃,姐去哪儿了......
陆九抱着往外走,脚步重得像灌了铅。
东南门外的焚尸火点起来时,他背对着火光,听见小梅突然倒抽一口气。
回头看时,少女正盯着自己掌心——那里躺着枚刻着字的铜符,是昨夜从铜盘底抠出来的。
血珠从她指尖渗出来,滴在铜符上,竟发出清越的鸣响,像古寺里的晨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