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出手，因为任何能量攻击在这天道之眼的审判面前都毫无意义。他只是站在那里，用自己全部的存在，用自己的道心，去直面，去承受，去证明！

苍天之眼的光芒，如同实质的法则洪流，冲刷着他的肉身，拷问着他的神魂，碾压着他的意志。试图找出他的破绽，他的恐惧，他的迷茫，将他彻底瓦解。

罗辰的身体在颤抖，灵魂在哀鸣，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纯粹！那是一种剔除了所有杂质，只剩下最本真、最坚定道心的光芒！

混沌神魔体在极限压力下自主轰鸣，神性与魔性不再区分彼此，而是完美交融，共同支撑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不朽战意化作熊熊燃烧的金红色火焰，护持着他的真灵不灭。胸口星羽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凉，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他最后的心神。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去了多久，是一瞬，还是万年。

那漠然俯视的苍天之眼，似乎微微眨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审判的目光中，极其罕见地，掠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是认可？是害怕？还是对另一种可能性的默许？

无人知晓。

下一刻，那枚令万物战栗的苍天之眼，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兀，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铅灰色的厚重劫云开始缓缓散开，一缕久违的、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刺破云层，洒落在狼藉的湖心岛上，照耀在罗辰浴血的身影之上。

天空变得澄澈如洗，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九重雷罚只是一场幻梦。唯有下方湖床裸露、布满焦黑痕迹的陨星湖，以及岛上那座几乎彻底化为废墟的古庙，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真实与残酷。

罗辰依旧保持着昂首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周身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但，一种本质的蜕变，已然完成。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