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教顺天应人，默许门下童子、坐骑下界应劫，全了因果，也分润些功德气运。然如今，这取经核心之人，却似乎成了一颗即将跳出棋盘的棋子……”

老君回想起玄奘质问青牛下界缘由时的神情，那并非懵懂无知，而是带着洞察与审视。

此子显然已非原本预计中那个需要引导的傀儡，其心智、实力、乃至野心，都已远超预期。

“他之一切行为看似莽撞，但实际似乎都已深思熟虑。对青牛，他未下杀手，夺了金刚琢却未强行炼化。

而是等我现身，留下了转圜余地……此子，深谙权衡之道，好像并非一味逞凶斗狠之辈。”

老君拂尘轻扫，炉火微微摇曳。

他并不在意金刚琢被短暂压制，此宝与他心神相连，绝非外人可轻易夺走。

他在意的是玄奘展现出的潜力和不可控性。

“佛门内部，到底知道这金蝉子身上的变化吗？此子脱缰之势如此明显，若是知晓，如来、观音……乃至其他菩萨、佛陀，对此又会是何等态度？是继续扶持，还是……对其出手？”

太上老君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对玄奘这个变数，他并不想干预。

毕竟，这一切都是佛门的事，与他道门何干！

况且，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或许更能看清局势走向。

必要时，甚至可以在不违背天道大势的前提下，稍稍“助推”一把，让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于人教而言，未必是坏事。

“金蝉子，你的路，确实越来越有意思了。且看你这番，最终能走到哪一步吧……”

太上老君收敛心神，不再思索此事，目光重新落回八卦炉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又仿佛一切皆不入其心。

兜率宫内，唯有丹香袅袅，道韵长存。

而此时，玄奘师徒几人已行至了一处地界，但见前方山色秀美，水汽氤氲，与之前险峻山岭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令人心神微荡。

“师父，前方有条大河，水色清澈，正好解渴！”猪八戒眼尖，指着不远处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