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何雨天坐在长生殿外的廊下，看着太液池中游动的锦鲤，

听着偏殿传来的、妃嫔们排练新舞的丝竹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腻烦。

不是对某个人，也不是对某件事，更不是出现了厌女情结。

而是对这种周而复始，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被严格日程安排填满的皇帝生活本身，产生了一种倦怠。

他就像一只被养在金丝笼里的大鸟，笼子再华美，食物再精致，陪伴的鸟儿再漂亮，时间久了，也会渴望外面的天空。

秦澈拿着最新的拍摄日程走过来，就看到何雨天一副兴致缺缺，神游天外模样。

“老板，下一场是和林婉玉的‘御花园赏雪’戏，道具组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何雨天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先不拍了。”

“嗯？”秦澈一愣，这可少见。

何雨天虽然偶尔跳脱，但对这部他自己“倾情主演”的纪录片，一直保持着极高的热情。

“小澈啊，”何雨天叹了口气，眼神望向宫墙之外，那遥远的天际线，

“你说，咱们在这宫里，天天拍来拍去，吃饭、睡觉、玩乐……虽然花样是多了点，但本质上，是不是跟动物园里被观赏的猴子差不多？”

秦澈：“……” 这个比喻她没法接。

“我有点……腻了。”何雨天揉了揉眉心，

“不是对人，是对这种生活模式，感觉像是在一个无比华丽的循环里打转。”

他忽然转过头，眼睛微微亮起：

“你说，我要是带着大家出去旅旅游，怎么样？拍点外景？”

“老是宫里的景致，观众也会看腻吧？”

秦澈心中警铃大作，带着一百多个妃嫔出去“旅游”？

这阵仗，这画面，她简直不敢想象！

“老板，这……规模是不是太大了点？安保、行程、住宿……都是大问题。而且，纪录片这边……”

“纪录片纪录片，记录的不就是我的生活吗？”何雨天理直气壮，

“皇帝出巡，体察民情，顺便游山玩水，这不也是历史的一部分吗？”

“就这么定了！你去安排一下，规模不用太大，就先带……三十个人吧，轻车简从！”

一个月换一个，不能再久了。

秦澈看着何雨天，那重新焕发出兴趣光芒的眼睛，知道这事已经没得商量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轻车简从”的三十人团队，需要动用多少资源。

以及……该如何向外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