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岑阡墨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慕笙歌的头发和脸上。

那头过长且毫无发型可言的刘海，依旧像一团乌云般遮盖着额头和大半眼睛；

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镜，也顽固地架在鼻梁上，将可能会流露出的所有神采都严密地封锁起来。

糟糕的发型和眼镜，与身上这套优雅的西装形成了无比突兀的对比，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被蒙上了粗糙的麻布。

岑阡墨皱了皱眉，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好好调整一下。

他太想看看，这身衣服衬托下的慕笙歌，完整的模样该是什么样子。

手刚抬到一半，慕笙歌就微微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岑阡墨的触碰。

他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岑阡墨，声音没什么起伏，语调平缓，却说出了一句类似撒娇请求的话：

“阿墨，不动头发……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在了岑阡墨的心尖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易察觉的坚持。

那平铺直叙的语调，反而比任何矫揉造作的撒娇都更具杀伤力。

岑阡墨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看着慕笙歌，对方就那样安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却莫名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声的抵抗和……一丝极淡的脆弱？

仿佛那头发和眼镜是他最后的保护壳。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僵持。

岑阡墨最终败下阵来，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收回手，又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银灰色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妥协，闷声道：

“……不动。行了吧！”

他转过身，对着导购员指了指慕笙歌身上的衣服：

“这套，还有刚才选的那几套，都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