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恢复了昏暗，但那股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终于散去。

“噗通！”陈默力竭，单膝跪地，大口喘息，浑身经脉剧痛，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急切地望向空中。

徐庸的身影随着漩涡的消散，从空中缓缓飘落。他周身那炽白的心火已然熄灭，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化作光点消散。

“徐伯！”陈默强提一口气，冲上前接住徐庸坠落的身体。

徐庸躺在陈默怀中，浑浊的双眼看着陈默，嘴角努力扯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声音细若游丝：“好……好孩子……你做到了……守夜人的灯……交给你了……往后……这长夜……由你……”

他的话未能说完，双眼缓缓闭上，气息彻底归于沉寂，但面容却异常安详。他的身体并未消散，而是化作点点温润的玉白色光粒，大部分融入天地，小部分则悄然汇入了陈默怀中的镇魂灯内。灯盏内那白玉般的膏状物，似乎变得更加充盈、凝实。

“徐伯——！”陈默紧紧抱着徐庸留下的衣物，仰天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啸，泪水无声滑落。

远处，礁石上的幽冥教主看着崩毁的祭坛、消散的漩涡和“陨落”的徐庸，玉石面具下的表情扭曲，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冷哼：“功亏一篑……徐庸，算你狠！陈默……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他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黑烟，融入沼泽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风暴过后，黑水沼泽中心一片死寂。祭坛废墟冒着青烟，水面漂浮着残骸。陈默抱着徐庸的遗物，守着昏迷的林薇，站在废墟之中。他失去了如师如父的引路人，却接过了沉甸甸的守护之责。

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长夜将尽，黎明将至。

但陈默知道，幽冥教主未除，归墟之劫的阴影犹在。守夜人的路，还很长。

他擦干眼泪，背起林薇，将镇魂灯小心收好，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长夜未央，灯火不灭。

【第十卷 《符纹凶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