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路过的,看不惯这些腌臜玩意儿的郎中。”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有些晃眼的牙齿,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至于在做什么?自然是看看这些‘阴童子’是怎么被捣鼓出来的,顺便……找点乐子。”他踢了踢地上那逐渐消散的阴童子残骸,“啧啧,手法粗糙,怨念驳杂,炼这玩意儿的家伙,水平臭得很。”
郎中?找乐子?陈默眉头微蹙,对此人的话半信半疑。但他能轻易对付阴童子,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这些阴童子掳掠孩童,阁下可知它们巢穴在何处?幕后主使是谁?”陈默直接问道。
“巢穴?嘿嘿。”那郎中怪笑一声,从药箱里摸出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气,“小子,你找错方向了。这些玩意儿没巢穴,它们就像水里的鱼,顺着‘阴沟’到处游荡。至于主使嘛……”他眯着眼,看向厂房深处更黑暗的方向,“有个老不死的,躲在更臭的水沟里,正用这些小玩意儿钓‘大鱼’呢。你想救人?怕是已经晚了几个时辰咯。”
陈默心中一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郎中晃着酒葫芦,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冷,“那些被掳走的小崽子,魂魄精气怕是已经被抽得七七八八,成了炼丹或者养蛊的材料了。你现在去,大概只能捡到几具空壳子。”
怒火瞬间涌上陈默心头,但他强压下去,盯着对方:“阁下既然知道,为何不出手阻止?”
“阻止?”郎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夸张地摊摊手,“我为什么要阻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温不弃行事,但凭心情。今天心情好,宰几个阴童子玩玩。心情不好,就算阎王老子在面前收人,我也懒得抬眼皮。你让我救人?给我个理由先?”
温不弃。名字倒是符合他这乖张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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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沉默片刻,看着温不弃那双看似玩世不恭、深处却难掩一丝孤寂与疲惫的眼睛,缓缓道:“没有理由。但若见死不救,心中有愧,道心难安。这与修为高低无关,与是人是鬼无关,只与……本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