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镇吏突袭的前兆

枯荣之核 歌以咏 3491 字 6天前

柴房门被关上,麻绳又被重新拴好,脚步声渐渐远去,还夹杂着镇吏骂骂咧咧的声音:“今天要是收不到足够的魔晶,老子非把这些流民的骨头拆了不可!一个个都藏着掖着,以为能躲过去?没门!”

林恩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才敢慢慢抬起头。他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像刚跑完几十里路,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斗篷内衬,贴在背上,风从柴房的破洞钻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他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吸入的空气里全是灰尘,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赶紧捂住嘴,生怕还有人没走。刚才那几分钟,感觉像过了好几年一样,每一秒都提着心,生怕下一秒就被发现。

他低下头,看向刚才摸到硬邦邦东西的地方。借着从屋顶透进来的微弱晨光,他伸手摸索着,手指拨开一层薄土,很快又碰到了那个东西。他小心地把周围的干柴拨开,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什么宝贝——他有种预感,这个东西不一般。

一层薄土被拂掉,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物件露了出来。是一个吊坠,链子是铁的,早就锈得发黑,上面还缠着几根干草,轻轻一扯就掉了。吊坠的正面刻着几片叶子,叶子的纹路特别细,边缘还带着点弧度,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那是灵植家族的守护纹!林恩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心脏“咚”地跳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脖子上就戴着这个吊坠。那时候吊坠的链子还没生锈,是亮闪闪的银色,母亲低头时,吊坠就会在他眼前晃。

他还问过母亲上面的叶子是什么意思,母亲笑着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指轻轻摸着吊坠上的纹路,说“这是灵植家族的守护纹,能保佑咱们平安,还能让咱们和植物做朋友”。后来母亲不见了,他以为这个吊坠也跟着不见了,说不定早就被那些抓母亲的人拿走了,没想到会藏在柴堆底下。

他把吊坠拿起来,放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窜,却让他瞬间想起了母亲的温度。母亲曾握着他的手,教他用枯荣感应辨认草药——那时候他才五岁,总把蒲公英当成止血草,母亲就握着他的手,让他感受草药里的“气”,说“枯荣感应不是看叶子,是用心听,你听,止血草的气是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水,蒲公英的气是凉的,像晨露”,他那时候听不懂,只觉得母亲的手特别暖,裹着他的小手,一点都不冷。

母亲还曾在夜里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灵植家族的故事——冬天的夜里,土屋漏风,母亲就把他裹在斗篷里,抱在怀里,讲灵植家族的人怎么守护植物的魔力,说“咱们家族的人,和植物是朋友,植物的魔力能治病,能救人,所以咱们要好好保护它们”,他靠在母亲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的草药香,很快就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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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他得了风寒,烧得直说胡话,母亲背着他去城外的山坡上挖草药,山路滑,母亲摔了好几跤,膝盖都擦破了,却还是紧紧抱着他。

回来熬了汤,一勺一勺喂他,汤有点苦,他不肯喝,母亲就从怀里摸出一颗糖——那是她攒了好久的,舍不得吃,给了他,说“喝了汤病就好了,好了就能去山坡上看小野花”。

那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脑海,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吊坠上,把上面的薄灰冲掉了一点,露出下面亮闪闪的金属。

为什么母亲的吊坠会藏在这里?是母亲当年离开前藏的吗?她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有危险了,所以提前把吊坠藏在这里,等着他来发现?还是有人帮母亲藏的?是那个告诉自己真相的老农吗?可老农没提过吊坠的事,只是说了母亲的罪名和家族的惨状。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转,像乱麻似的,可更多的是一种坚定——不管是谁藏的,这吊坠现在在自己手里,就是母亲给的指引,是母亲在告诉他,不能放弃。

他想起昨天老农说的话,想起母亲被冠上的“盗窃”罪名,想起灵植家族的灭门,一股强烈的念头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他必须离开灰石镇,去阿斯托利亚城。

他要去那个母亲可能去过的地方,去查清楚母亲为什么会被安上“盗窃”的罪名,查清楚灵植家族到底是怎么被灭门的,查清楚那些躲在背后的贵族到底做了什么肮脏的勾当。

他把吊坠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他手心有些疼,可这疼让他更清醒,更坚定。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晨光透过柴房的破洞,照在他的脸上,也照在他手里的吊坠上。那生锈的链子在晨光中仿佛镀上了一层微光,刻着叶子的纹路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像是活了过来。

林恩知道,镇吏不会善罢甘休。今天没搜到他,明天肯定还会来,说不定会带更多的人,把整个巷子翻个底朝天。灰石镇已经不是他能待的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危险,随时都可能被抓住,然后像张老头一样消失,像那个卖野兔的少年一样被打断腿。

他必须尽快离开。带着母亲的吊坠,带着怀里的草药和半块黑面包,带着心里的疑问和决心,朝着阿斯托利亚城的方向走去。

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不管路上会遇到什么,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是灵植家族的最后一人,他要活下去,要查清真相,要让那些冤枉母亲、毁灭家族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晨光越来越亮,把柴房里的阴影一点点驱散。林恩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和灰尘,把吊坠放进贴身的衣袋里,用手按住——那里贴着心口,能感受到吊坠的冰凉,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柴房门,朝着巷口的方向望去。巷子里已经没有镇吏的身影了,只有几个流民探头探脑地从屋里出来,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他攥紧了衣袋里的吊坠,迈开脚步,朝着城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坚定。他知道,他的冒险之旅,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