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往往隐藏在危机的夹缝之中。
他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做点什么,向外界,尤其是向陛下和太子,传递出他依旧“有用”且“忠诚”的信号。
他再次坐到了书案前。这一次,他写的不是学术文章,而是一份看似请罪,实则陈情,并巧妙嵌入政见的 《待参谢罪疏》。
在疏中,他首先为“宁王府赠礼”一事引咎自责,言称“治家不严,累及圣听,罪该万死”,姿态放得极低。但紧接着,笔锋一转,他并未一味哀告乞怜,而是以戴罪之身,恳切地向陛下陈述“边患虽靖,然海疆未宁”的忧虑。
他没有再提具体的秘密航道或军械走私,而是从更高的战略层面,阐述了大明在经略西洋、宣威海外之后,面临的潜在挑战——西方强权(借由郑和船队的见闻暗示)、倭寇隐患、以及沿海豪强与外部势力勾结的可能。他引用古人“居安思危”之训,委婉地提醒陛下,北疆之胜固然可喜,然东南海疆,方为帝国未来之命脉所系,绝不可因一时之安而废弛武备,更不可因内部纷争而自毁长城。
通篇奏疏,言辞恳切,逻辑缜密,既体现了臣子的恭顺与悔过,又展现了一位能臣心系社稷的远见卓识,更隐隐点出了当前朝堂因党争而可能忽视的真正危机。
这是一次极其冒险的尝试。若陛下认为他是在狡辩或借机干预朝政,很可能招来更严厉的惩罚。但若陛下能从中读出他的忠诚与价值,或许就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他将奏疏仔细封好,郑重地交给那名内侍,请他按规矩递交通政司。他知道,这封奏疏必然会经过多方审视,甚至可能被对手截获、曲解。但他别无选择。
奏疏送出后,便是更加焦灼的等待。每一天都变得格外漫长。
秋意渐深,院中落叶堆积,也无人打扫,更显凄凉。
就在杨士奇几乎以为石沉大海之际,那名内侍在一天清晨送来早膳时,再次低语了一句,这次,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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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昨夜览奏至深夜。今晨,召太子殿下入宫了。”
杨士奇握着粥碗的手,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