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还是让俞恩墨心头一紧。
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也不敢有所保留。
他连忙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老实交代道:“回禀师尊,弟子不敢欺瞒。”
“方才……弟子的确是去了赵迎师兄的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将昨日演武场外赵迎师兄的突然现身与自己的疑虑,以及事后感到处理不当而心生愧疚之情,一一道来。
接着,他又详细叙述了刚才特意前去坦诚道歉,并与赵迎师兄稍作交流的经过。
所有细节,他都原原本本、条理清晰地陈述了一遍。
最后,他抬起头,眼神恳切而郑重地保证:“但请师尊放心,弟子与赵迎师兄所言,皆恪守师尊教诲,仅是交流看法,点到即止。”
“绝未对任何人或事,妄加揣测,亦未散布任何未经证实的疑虑。”
“只是……”他语气微赧,声音低了些,“赵迎师兄热情,留弟子喝了盏茶,用了些糕点,这才……这才耽搁了时辰,未能及时上来寻师尊。”
“弟子知错,还请师尊恕罪。”
“嗯,”南疏寒听完,只是极淡地应了一声,面上依旧无波无澜,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此事,为师知晓了。”
他并未就俞恩墨与赵迎的接触多说什么,转而叮嘱道:“飞舟之上,人多眼杂。”
“你需谨言慎行,安分待在为师左近,切勿随意乱跑,以免平白惹出什么事端。”
听闻仙尊并没有追究,俞恩墨心中那块大石这才稳稳落地。
“是!”他连忙应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定当恪守本分,绝不给师尊和宗门添乱!”
“如此,便先回房歇息吧。”南疏寒的声音依旧一贯的清冷。
被下了逐客令,反倒让俞恩墨如蒙大赦。
“是!师尊!弟子告退!”他恭敬地揖了一礼,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并小心翼翼地从外面将房门带拢。
直到那少年的气息彻底消失在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回到隔壁房间,南疏寒那始终微阖的双目才缓缓睁开。
他那深邃如寒潭的眸光掠过方才俞恩墨站立的位置,又似是无意地扫过紧闭的房门。
随即,他修长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扇厚重的房门便彻底锁闭,隔绝了内外。
事实上,自云缈渡启航那一刻起,整艘飞舟的细微动静皆在他的神识笼罩之下,无所遁形。
俞恩墨去了何处,与谁交谈,他自是了然于胸。
方才特意出声唤他进来询问,与其说是查问行踪,不如说是一次不动声色的敲打与警醒。
意在让这只天性跳脱、易被外界吸引的小猫儿时刻记得,身处复杂环境,需得收敛心性,安分守己。
至于那个名叫仲焱的弟子……
南疏寒眸光微凝。
自上船之后,此人的行为举止与寻常弟子无异,未曾与任何人有过密接触,也未曾流露出任何可疑的灵力波动或意图。
之后更是一直待在分配的房间内静坐调息,气息平稳。
如此沉得住气,倒更显得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