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热浪在废品终点站上空扭曲着视线,垃圾堆发酵的酸臭气息愈发浓烈。沈青的树屋在正午时分如同一个蒸笼,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她盘膝坐在蒲草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片干枯的草药叶子,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木板墙壁,望向某个虚无的深处。
(神识的阻滞感越来越明显了……) 她内心沉吟。
自从那次未能提前感知路飞的接近后,她便有意识地开始记录和测试自身能力的变化。如同潮水缓慢退去,她的神识覆盖范围正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缩小,对外界感知的清晰度也在下降,仿佛隔着一层越来越厚的毛玻璃观察世界。
最令她心惊的是,这种削弱并非均匀分布——对活物,尤其是对蕴含特定“因果”的个体(如艾斯、萨博、路飞)的感知,削弱得最为厉害;而对静止的死物或环境的探查,则影响相对较小。
这种带有明确指向性的压制,让她确信并非自身修为出了问题,而是源于外部规则的系统性“修正”。
沈青决定不再被动等待。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股“世界意识”的运作机制。
她选择在夜深人静、三个男孩早已回到达旦之家后,进行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将意识沉入极静,尝试不再像过去那样强行将神识“推开”,而是如同轻触水面般,去“倾听”和“感受”周遭规则的流动。
起初,只是一片混沌的嘈杂,混杂着垃圾腐败的微观声响、地底虫豸的蠕动、甚至空气中微生物的生灭。
但当她将注意力高度集中,过滤掉这些无意义的“噪音”后,一些极其微弱、却带有特定“韵律”的波动,开始如同深海鱼类的低语般,隐约传入她的感知。
(排斥……异数……平衡……)
(修正程序……启动……渐进式封印……)
(关键节点……保护……因果线……屏蔽……)
这些信息碎片模糊而断续,如同损坏的磁带,却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这个世界存在一套自洽的防御机制,将她这种“外来变量”视为需要被隔离或同化的威胁。
其首要目标,就是限制她那种超越本世界规则的“全知”能力(神识),以防止她对既定的重大因果(尤其是与“D”之意志、古代兵器、乃至像“顶上战争”这样影响世界格局的事件相关的因果)进行过度干预。
(果然……像顶上战争那样的事件,是世界意识重点‘保护’的领域。直接窥视或干预,反噬会极大。) 这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测。直接硬撼艾斯的“死线”是不智的,唯有通过更间接、更符合本世界“逻辑”的方式播下“因”,才能在关键时刻收获“果”。
更让她暗自心惊的是,她察觉到世界意识的“修正”并非完全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