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壮几人还在积极演示之时,赵金已走到正在闭目调息的林霄身旁坐下,沉吟片刻,开口道:
“林宗主,你救我兄弟与同门,此情我天下会记下了。我观你功法玄妙,根基深厚,但似乎……对我赤砂界这独特的五行煞气,适应起来颇耗心神,恢复不易?”
林霄睁开眼,坦然点头:“赵道友慧眼。贵界灵气……别具一格,林某确实需要费些功夫梳理。”
赵金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自豪:
“那是自然!非心志坚韧、功法特异者,难在此界立足。林宗主,你看那边整日‘叮叮当当’的家伙们,”他指了指天锻山弟子方向,“他们的路子,讲究‘天道有损,工道补之’。认为肉身天生有缺,难以直接驾驭天地间的狂暴煞气,于是弄出个叫‘灵枢’的东西,植入体内,当作人造灵根,境界越高越是变本加厉,最后甚至用那些所谓的义肢法器来替换自身血肉,妄想以此驾驭天地,实乃舍本逐末!”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强烈的自信:
“这些方法,我看不上!而我们天下会的路,只有一句:‘以身为舟,心可作桨;身渡苦海,心达彼岸!’
我们坚信,人体自身,便是天地间最玄奥的法宝,拥有无穷潜力!
外界煞气狂暴?
那就用我们的意志去驯服它!
环境恶劣?
那就用我们的肉身去适应它!
我们不假外求,只向内探寻,锤炼的是自身的血肉、骨骼、经脉,乃至更深层的三魂七魄!
每一分痛苦,都让我们更强;每一次心魔,都让我们意志更坚!”
林霄闻言,他也深知体修之路的艰难,完全是水磨功夫,进展缓慢,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煞气反噬、经脉尽毁的下场。
天下会的路,是将人身潜能发掘到极致,相对于天锻山将自己视为可改造的“器”,追求绝对效率的“以器驭人”之道,他们走的何尝不是一条极端的“以人御道”之路。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是选择成为驾驭外物的人,还是选择成为人形的“器”,存乎一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