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诸成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雷霆般的压力，问向刚刚结束初步检查的主治医生。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诸书记，太诡异了！病人生命体征本来已经趋于稳定，虽然深度昏迷，但各项指标都在可控范围内。但就在刚才，毫无征兆地，他的脑电图突然出现剧烈异常放电！紧接着心率、血压瞬间飙升到危险值！就像…就像大脑里被强行注入了一股毁灭性的电流风暴！我们用了最大剂量的镇静剂和神经保护药物才勉强压制下来，但…他的脑干功能已经受到不可逆的重创！随时可能脑死亡！这…这不像是自然病理现象！”
又是脑部袭击！同步于配电室爆炸和王兴权体内自毁装置启动！终极清理协议针对崔明贵的杀招！
“查到来源了吗？”诸成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病房角落正在紧张工作的技术员。技术员面前摆着几台仪器，正在分析病房内的电磁环境和崔明贵身上移除下来的衣物、束缚带。
“扫…扫描遍了！”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惊惶，“病房是最高级别电磁屏蔽的！内外隔绝！没有任何外部强电磁信号入侵的痕迹！病人身上…除了维持生命的医疗电极，没有任何可疑的金属植入物！连他牙齿都反复检查过了，没有‘老刀’和王兴权那种装置！”
没有外部信号？没有植入物？
那崔明贵脑子里的“电流风暴”是怎么来的？！
一股寒意从诸成脚底升起。难道“暗河”掌握着超出认知的、无形的杀人手段？脑波共振？次声波？还是某种未知的生物信息素攻击？
“搜！”诸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把这间病房！把他躺过的这张床！把他身上的每一根线！每一块布！给我一寸一寸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要了他命的东西给我找出来！”
蜂鸟和壁虎立刻行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对病房进行地毯式搜查。墙壁、地板、天花板、病床的每一个螺丝、床垫的夹层、被褥的缝线…甚至崔明贵身上病号服的每一寸布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抑得让人窒息。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突然！
蜂鸟的动作停在崔明贵脑袋枕着的枕头边缘！她的指尖似乎触碰到了极其细微的异物感！她小心翼翼地捏住枕套缝合线附近的一处，用镊子极其轻柔地挑开几根几乎看不见的线头…
一粒比芝麻还小、呈现不规则多面体形状、通体浑圆、散发着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光泽的…玉屑？！
不！不是玉屑！虽然微小，但借助强光放大镜观察，其材质纯净无比，隐隐透着内敛的宝光，绝非普通玉石碎片！
蜂鸟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立刻用最细的纳米级吸头，小心翼翼地将这粒微小至极的玉粒吸入一个特制的真空微型证物管中。
“诸书记！有发现！”蜂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和一丝发现线索的激动，“在崔明贵枕头缝合线缝隙里！嵌着一粒…极其微小的玉粒！材质…初步判断，非同寻常！”
诸成立刻接过证物管，对着灯光仔细观察。那粒玉小得可怜，在光照下，却似乎隐隐折射出极其复杂、如同宇宙星云般的内部结构。他脸色剧变！
“高倍显微成像！立刻！”诸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技术员立刻将证物管放入便携式超高倍电子显微镜下。
屏幕放大！
当放大倍数提升到数十万倍时，那粒微小玉粒的内部景象，如同魔法般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根本不是什么玉粒碎片！
那是一枚被等比微缩了亿万倍、却依然保持着惊人完整度和细节的——微型玉琮！
小主，
华夏古代祭祀礼地之重器——玉琮！
屏幕上，这枚微雕玉琮呈现内圆外方的经典形制，高度微缩却分毫毕现！方形的外壁上，赫然蚀刻着肉眼绝对无法识别的、微缩到纳米级别的图案和符号！那图案…隐约可见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而其中最为清晰的一个符号，是一个极其古老、如同眼睛又如同门户的抽象图腾！图腾下方，有两个同样微缩到极致的古篆——“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玄牝？！”诸成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道家经典《道德经》中对宇宙本源、创生万物的神秘之门的称谓！“暗河”组织竟以此为标记？！
这枚微雕玉琮，是钥匙？是信物？还是…指向更高层级存在的路标？！
它怎么会出现在崔明贵的枕头里？！是灭口者留下的嘲讽？还是崔明贵在昏迷前，用尽最后力气藏下的、指向真正幕后黑手的绝命线索？！
“报告诸书记！”门口的特警突然通过对讲机低声报告，“市委办李副主任来了！就在外面！说是奉李省长的指示，代表省委专案指挥部，来了解和督导崔明贵抢救以及…舆情善后情况！”
李副主任？李为民的心腹？！
在这个崔明贵濒死、发现惊天微雕玉琮的节骨眼上？！督导舆情善后？
诸成的眼神瞬间冰冷如万载寒冰！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枚装着微雕玉琮的证物管紧紧攥在手心，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将那坚硬的玻璃管捏碎！
“让他候着！”诸成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不容置疑。“就说…我们正在全力抢救关键嫌疑人！涉及重大案情机密！任何人！不得靠近病房半步！”
“是！”特警领命。
病房内，气氛更加凝重。
微雕玉琮的“玄牝”图腾在屏幕上幽幽闪烁，如同深渊凝视的眼睛。门外，李为民的使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假借“督导”之名悄然逼近。
风暴，已然在无声处轰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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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证物库。
高倍电子显微镜的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清晰地映照出暗门合金板上蚀刻的三维微雕北斗七星图。勺柄（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的指向如同命运的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