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姆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骨杖几乎要被他捏碎。他想要怒吼，想要反驳，但看着周围族人的惨状，看着那些充满希冀（或者说最后一丝乞求）望向大首领的目光，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化作一声悲怆的哽咽。

残存的狗头人战士们，紧握着武器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屈辱与绝望像毒液一样侵蚀着他们的意志。有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拼命，却被身边的同伴死死拉住。

而那些被点名、被作为嘲弄对象的年轻术士、受伤的族人、惊恐的幼崽，更是被这赤裸裸的残忍吓得瑟瑟发抖。一些幼崽甚至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这声音在死寂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道佝偻的身影上。

白银术士依旧沉默着。他宽大的黑色龙纹法袍在能量余波中轻轻摆动，法杖顶端的绿色宝石光芒稳定，但他那握着法杖的枯瘦手背上，青筋已经虬结凸起，还在微微颤抖。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法杖生生捏碎。

豺狼人首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心中最柔软、最无法割舍的地方。他不用回头，也能族人们那濒临崩溃的眼神，能那细微的、代表着生命正在流逝的呻吟与啜泣。每一个声音都在拷问着他的灵魂，每一个眼神都在撕裂他的理智。

袖子里，那枚雷光圆球传来的灼热感，已经变得滚烫，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炭。内部那狂暴的银色雷光流转的速度达到了极致，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声。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在其中躁动不安，渴望着释放。他能感觉到那力量在他掌心跳动，像一颗渴望破壳而出的恶魔之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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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煎熬。

动用底牌，那未知的、可能敌我不分的恐怖威力，很可能在消灭豺狼人首领的同时，也将这大厅内残存的族人一同葬送。这与他守护部落的初衷完全相反。他仿佛已经看到雷霆肆虐后，大厅内再无生机的惨状。

不动用，看着族人在自己眼前被一个个屠戮、嘲弄，直至彻底死绝……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那些幼崽惊恐的眼神，那些战士绝望的表情，都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坚持。

豺狼人首领那刺耳的笑声还在继续，它似乎很享受这种从精神上摧垮对手的过程。它甚至开始用狼牙棒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