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同冰锥，一字一句，狠狠砸在沈清弦的心上！他知道了！他竟然都看出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面对巫蛊人偶时更甚！因为这一次，她面对的是揭穿她伪装的、心思深不可测的帝王！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在萧彻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看着她眼中终于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恐惧，萧彻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满意。他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仿佛刚才那番逼问从未发生过。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你这把刀……用得还算顺手。”

沈清弦愣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萧彻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声音听不出情绪：“后宫这潭水，太脏了。有些人，手伸得太长，是该敲打敲打。”

他这是在……默许？甚至……认可了她的行为？

沈清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明明看穿了她的算计，却没有治她的罪，反而……他似乎乐见其成？他需要她这把“不按常理出牌”的刀，去搅动后宫固有的势力平衡，去对付那些连他都觉得棘手的、盘根错节的关系？

一种冰冷的觉悟，如同寒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在萧彻眼中，她或许早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替身”或“疯子”，而是一件……有利用价值的、特殊的“工具”。他容忍她的“作死”和“疯癫”，是因为她的这些特质，恰好能为他所用。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扭曲的“安全感”却也悄然滋生——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只要她还能让他觉得“有趣”和“有用”，她就能活下去，甚至……可以活得更有主动权。

“臣妾……”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声音低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臣妾只是……一个病人。”

萧彻回过头，看着她这副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重新变得“温顺”甚至带着点“病弱”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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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他重复了一遍，语气玩味，“那就好好‘病’着。朕，还需要你这把……好用的‘刀’。”

他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