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风波,已了。”
沈清弦抬眸看他,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没有故作惊讶,也没有感激涕零,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臣妾听说了。谢陛下维护。”
她的反应如此平静,甚至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仿佛这一切本就在她预料之中。这份超乎寻常的镇定,让萧彻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墨色覆盖。
“日后,无人再敢以此事非议于你。”他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为她划定了一片绝对安全区的强势,“你安心在长春宫休养便是。”
这话,既是告知,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诺与……划界。他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隔绝了外界的明枪暗箭,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将更彻底地与他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清弦心中明镜似的。她清楚地知道,经过此事,她在萧彻心中的定位已经彻底改变。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有趣的玩具”或“有用的刀”,而是变成了一个他明确表态要庇护的、带有他强烈个人印记的“所有物”。这种“特殊”地位,源于她挡刀的行为带来的冲击,源于她那些“歪理”带来的价值,或许……也掺杂了些许连他自己都未必明晰的、超越了利用与算计的复杂情愫。
动机复杂,但结果清晰。
她站起身,并未行大礼,只是微微屈膝,声音清晰而冷静:“臣妾明白。陛下的维护之恩,臣妾铭记于心。”
她没有说什么“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的空话,但这句“铭记于心”,在此刻语境下,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显分量。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认可,认可了这种由他强势主导、建立在共同利益(生存)与某种微妙联系之上的……同盟关系。
萧彻看着她,看着她清澈眼眸中那份与年龄和经历不符的通透与冷静,心中那因朝堂纷争而起的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些许。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哭泣或感恩戴德的弱者。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掠过她方才摆弄的棋局,忽然问道:“会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