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掌对着百米外的河道凌空一斩。原本在芦苇荡里打盹的水流突然惊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河床里拎了起来,碗口粗的水柱裹着细碎的冰粒冲天而起,半透明的青灰色里还卷着几株没来得及挣脱的水藻。水汽扑面而来,带着西溪湿地特有的、浸了千年腐叶的冷冽,水柱撞上钢索的瞬间,祝英台仿佛听见了冰裂的脆响。
滋啦 ——!
蓝光炸开时像有人在耳边甩了个响鞭。钢索突然红得像烧红的铁丝,缠绕在拓片上的力道瞬间松了,那些锯齿状的倒刺甚至开始融化,滴下几滴滚烫的铁水,落在腐叶上烫出几个黑洞。水柱没停,顺着钢索往前冲,直扑那齿轮老翁的左臂。
呃啊 ——!
非人的惨叫里混着齿轮卡壳的 声。老翁的粗布衣袖子像纸糊的一样被水柱撕开,露出的不是胳膊,是由无数核桃大小的木齿轮串成的臂骨,齿轮间缠着暗绿色的藤蔓,像是某种维系机械运转的血管。水柱撞上的瞬间,那些藤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原本深绿的颜色迅速变浅、变软,像是被注入了过量的生机。
最先钻出来的是嫩芽。
针尖大的绿点从齿轮的咬合缝里冒出来,不到半秒就长成半寸长的细枝,枝尖还顶着嫩黄的芽苞。紧接着是叶片,指甲盖大的圆叶从藤蔓节点里撑开,带着湿漉漉的光泽,转眼间就爬满了整个臂骨。梁山伯看得真切,那些细枝正顺着齿轮的纹路往里钻,叶片则像无数只小手,死死扒住齿轮的边缘,把原本严丝合缝的咬合处撑开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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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 反噬... 老翁的齿轮嘴突然卡住了,半天才转出下一个字,系统... 错乱...
他的黑洞眼眶里突然闪过一丝红光,像是某种警报被触发了。被嫩芽包裹的左臂开始剧烈地颤抖,那些细枝已经长到手指长,正顺着肩膀往脖颈爬,几片新叶甚至已经触到了他的下巴。木质齿轮被撑得 作响,有几片齿牙已经崩裂,掉在腐叶上,露出里面更细密的铜制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