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熔金般的光流泼洒在雷峰塔残破的塔基和散落的断碑上。空气里弥漫着动力泉支流溃散后的湿冷腥气,混杂着孝娥金板灼烧“莫须有”谎言后残留的、类似檀灰与铁锈的奇异焦味。梁山伯掌中紧握着那方灼痕宛然的金板,其凹坑深处渗出的清冷水汽与长桥朽木的微弱涟漪共鸣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缠绕指尖。
“英台,看那块碑!”梁山伯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沙哑。
祝英台循着他所指望去。只见一块半埋于湿滑青苔中的巨大断碑,此刻正被最后一缕垂死的夕阳光束精准笼罩。那光仿佛具有生命,并非均匀铺洒,而是如熔化的青铜汁液般,在斑驳的碑面上蜿蜒流淌、汇聚。光流所过之处,碑石表面那些原本模糊不清、被岁月和风雨侵蚀的刻痕,竟如同被无形的刻刀重新勾勒、激活!
滋——嗡——
一种低沉而宏大的共鸣声从断碑内部隐隐透出,并非物理声响,而是直接震荡在两人的灵魂深处。那是跨越时空的能量在古老载体中苏醒的脉动。流淌的光最终凝固,在断碑中央勾勒出一幅清晰得令人心悸的水纹地图!
地图的核心,是西湖烟波浩渺的水域。一条由无数细密、仿佛仍在流动的幽蓝光丝构成的路径,从雷峰塔基下的漩涡标记蜿蜒而出,穿过苏堤春晓的倒影,最终指向一个被特意放大、闪烁着冰冷波光的坐标——长桥之下,某处幽深如墨的湖底。路径旁,几缕更细微的、带着玉石温润质感的青白色光晕,勾勒出一枚发簪的简影,簪头隐约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轮廓——正是陶师儿投湖时所携的玉簪!
“玉簪沉没处…动力泉节点的‘水纹罗盘’…”梁山伯低语,金板上残留的水属性波动与地图的幽蓝路径产生强烈的共振,他腰间的长桥朽木也发出微弱的嗡鸣。
祝英台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一丝源自血脉的悸动,轻轻触向碑面地图的核心坐标。
“轰——!!!”
并非爆炸,而是意识深处掀起的滔天巨浪!
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两个穿透时空、浸透血泪的灵魂呐喊,如同挣脱了数百年枷锁的困兽,在她脑中轰然炸响,并诡异地叠加、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