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在夜色中疾驰，很快就离开了喧嚣的市中心，进入了城北那片荒凉的区域。

路灯稀疏，光线昏暗，废弃的楼群像一排排张着巨口的怪物，在夜风中发出呜咽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

宋清言皱了皱眉。

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那是死气和怨气混合在一起，长期淤积才能形成的独特气味。

他内心深处那股被压抑的感知，此刻像被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有些刺痛。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心理作用，别想太多。

废弃大厦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地中央，黑黢黢的，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周围杂草丛生，垃圾遍地，显然很久没人打理。

电动车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停下，宋清言抬头望去，顶楼的窗户破损，在夜风中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像厉鬼的哀嚎。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看订单。地址没错，备注也没错。顶楼。

宋清言下了车，将电动车停好。

大厦入口处拉着一条破旧的警戒线，上面写着“危楼勿入”。

他轻轻一挑，便钻了进去。刚迈进大厦，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比外面强了不止一倍。

即使穿着外卖服，他也能感觉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大堂里一片狼藉，施工材料散落一地，灰尘厚重。

电梯门紧闭，上面贴着“故障”的字样，并布满了蜘蛛网。

宋清言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黑暗仿佛被撕裂了一瞬，但很快又被更深沉的阴影吞噬。

他找到了应急楼梯。楼梯扶手断裂，墙皮剥落，每一步都踏出沉闷的回响。

空气中的死气和怨气越来越浓郁，让他感到胸口有些发闷。

他不得不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不适。

“奇怪……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宋清言低声嘀咕，试图用说话来驱散一点压抑感。

但他的声音在大厦里回荡，反而更显空旷，甚至隐约带了一丝颤抖。

他爬了一层又一层，楼层指示牌模糊不清，只能靠感觉往上爬。

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即使是手机手电筒的光，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削弱了亮度。

楼道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或是“咯吱咯吱”的木头挤压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