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蛇的情况稳定后,陈飞独自站在丹房外的回廊上。
夜风裹挟着药香拂过他的面颊,却吹不散心头沉甸甸的压抑。
“三死九重伤——”
这个数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他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嘴角微微抽动。
“公子。”
锋部统领赵寒不知何时出现在廊柱阴影处,玄铁甲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
“阵亡弟兄的名册已整理完毕。”
陈飞接过玉简,神识扫过三个熠熠生辉的名字。
每个名字后面都详细记录着家世背景——
王虎,家有七旬老母;
张九重,道侣刚诞下麟儿;
赵秋笛,是某个小家族倾尽资源培养的独苗……
“抚恤什么标准?”陈飞声音发涩。
“按烛阴卫规矩,筑基战死者抚恤三百灵石。”赵寒沉声应答。
陈飞突然将玉简拍在栏杆上,玄铁打造的栏杆竟被按出指印: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声音在空荡的回廊炸响,惊起檐角几只夜栖的寒鸦。
沉默良久,陈飞从怀中取出一个皮囊:
“这里是一千五百灵石,三家平分。
阵亡者子女、父母皆由陈家奉养终老。
直至其家族再次培养出筑基修士。”
赵寒瞳孔微缩——
这标准已超过将领阵亡的规格。
“还有重伤的弟兄……”陈飞脚步不停,“带我去看。”
伤兵营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昏黄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给这充满痛苦与绝望的空间更添几分阴森。
九张寒玉榻上,伤员们像破碎的布偶般静静躺着。
最严重的一个胸腔凹陷,每次呼吸都带出血沫——
那是为影蛇挡下致命一击的副队长。
“骨骼尽碎,丹田破碎。”随军医师低声道,
“就算救回来也是废人……”
陈飞阴沉着脸,一个个仔细看过去。
他站在伤兵营中央,九名重伤修士的惨状如刀刻般印在眼底。
那个胸腔凹陷的副队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血沫里夹杂着内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