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雄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虚弱。
“旧例……减半!”
身旁的副将猛地抬起头,
脸上血色尽褪,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敢出声,
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深切的悲凉和惊惶。
身后那些刚刚经历血战、还带着伤的军士们,
虽然沉默着,但一种无声的寒意却在队伍中迅速弥漫开来,
原本因劫掠成功而残存的些许兴奋瞬间荡然无存。
减半?旧例本就微薄。
今天是那些战死兄弟,下一次呢?!
兔死狐悲之感悄然弥漫……
木天雄烦躁地一挥手,驱动坐骑,不再看身后将士们的脸色,径直朝城主府而去。
他试图用怒火掩盖那不断滋生的、名为困惑和不安的情绪。
越往城主府走,周遭景象越是让他心寒。
曾经熙熙攘攘的主街,如今十家店铺倒有三四家关门落锁。
仅剩的几家开着的,掌柜或伙计也多是无精打采地靠在门口,眼神空洞地望着冷清的街道。
看到他的队伍过来,才像是被惊醒一般,慌忙缩回店里,仿佛躲避瘟神。
偶尔有行人,也是低头匆匆而过,不敢与他对视。
曾经,青木城的居民会敬畏地退让,
也会羡慕地看着他们带回的丰厚战利品。
但现在,那眼神里只有恐惧、疏离,甚至……
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恶。
回到森严却沉闷的城主府,那份暮气愈发明显。
连府中的仆役似乎都少了许多,行动间小心翼翼,噤若寒蝉。
“说!到底怎么回事!”
木天雄屏退左右,只留下管家,终于压抑不住低吼出声,
“我才走了七天!
七天!
青木城怎么会变成这样?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管家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
“城主……人,人都往镇渊城去了……”
“镇渊城?”
木天雄瞳孔一缩。
“就那个还在刨坑建墙的破地方?它能吸走我青木城的人?”
“是…是的…”管家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不仅仅是我们阵亡兄弟的家眷,
还有城里的散修、工匠、甚至不少小商贩……
都拖家带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