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再使用舰队,不再使用武器。它直接攻击所有智慧生命的“意识”本身。它释放出的“熵力场”,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了整个星系。在这张巨网之下,物质在加速衰变,而精神,则在加速“死亡”。
绝望、冷漠、虚无……这些负面情绪,如同病毒般在联盟舰队中蔓延。船员们开始出现幻听、幻视,彼此之间开始产生毫无根据的猜忌。原本高昂的士气,在“熵力场”的侵蚀下,迅速跌落到了冰点。
健司看着医疗舱里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格利泽幼崽,又看了看舰桥上那些垂头丧气、眼神迷茫的同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们……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我们该如何对抗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就在这时,启感觉到,自己眉心的艾斯特拉钥匙印记,再次变得滚烫。他体内的星核能量,开始自发地运转起来,形成一道微弱的、温暖的屏障,将他与外界的“熵力场”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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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只有他自己,似乎能勉强抵御这种精神瘟疫的侵蚀。
“所有人!”启的声音,通过共生网络,强行压过了船员们的恐慌与绝望,“听我说!集中你们的意志!回想你们的家园,回想你们的亲人,回想你们为何而战!不要让它的黑暗,吞噬你们的光!”
他的声音,像一盏在狂风中摇曳的灯塔,虽然微弱,却为在黑暗中迷失的人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船员们听到启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努力地集中精神,回忆着在地球上的美好时光,回忆着那些为了守护家园而牺牲的英雄。他们的意志,在启的鼓舞下,重新凝聚起来,暂时抵御住了“熵力场”的侵蚀。
但启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熵之主”存在,这张无形的巨网,就会永远笼罩着他们。他们就像被困在玻璃瓶里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他必须找到一个更根本的解决方案。
他再次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沉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这一次,他不再连接舰队,也不再连接光墓方舟。他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沉浸入量子心脏的共鸣之中。
他试图去感受,去聆听,去理解……这个宇宙本身。
他的意识,沿着星核能量的网络,穿透了飞船的舰体,穿过了格利泽星系的黑暗,进入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壮丽的维度。
他“看”到了引力的弦,在空间中振动;他“听”到了磁场的旋律,在星系间回响;他“感觉”到了无数星辰之间,那股无形的、连接着万物的能量流。
他意识到,整个银河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命体。而“熵力场”,就像是侵入这个生命体的“毒素”。
就在这时,他的意识,触碰到了一个沉睡而宏大的存在。
那是一个融合了无数星辰的意志、充满了守护与牺牲精神的……意识集合体。
启立刻就认出了它。
“佐藤……先生?”
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在启的脑海中响起。那声音,如同第二部中,佐藤在临终前,通过量子心脏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